听得这些的春杏儿已经惨白了一张脸,只以为前天夜里与李郎私会一事被主子知晓,已经带上焦急的眼中不由地带上了惊惧。
若是这事被告发,哪里紧紧是面上无光,无媒……苟合便等同于偷情,且又为奴婢之身,怕是要被沉塘的……
战战兢兢的春杏儿煞白着脸不住地磕头,“主,主子……奴婢没,没有与人……苟合……”
听到这话,郑荷华悄悄松了口气,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好,免得到时候遭了人闲言碎语,就是她这个主子爷落不得好名声,更何况春杏儿这婢子她用着十分得心,自是不想身边的丫头是个不知轻重的。
“你能恪守本分,我便放心了!旁的事情我不欲打探,望你好之为之。”
睨了一眼似是吓傻了一般的春杏儿,郑荷华眼中神色平静,“行了,别哭啼啼的,我又没怪罪你。这张脸面容姣好,落了泪便不好看了。”
抽出丝帕按在春杏儿有些发凉颤抖的手中,郑荷华轻步走进里间,“我要小憩一会儿,若是主院来人寻我过去,就说我给王爷诵经祈福呢,打扰不得。”
吩咐了一句后,郑荷华便关上了里间的门,面上已经带上了几分讥诮,但同时她的眼中也布上了几分忧思。
说不清这股忧思因何人而起,反倒是有些期盼起明日的叶婉茹来访。
昨夜还月朗星稀以为翌日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却不想天色还未明时,便是雷声滚滚闪电似银蛇划破即将破晓的天空。
眼见着已经渐明的天不过眨眼间便又漫天乌云,眼看着大雨将至,满腹心事的郑荷华在床榻上打了个哈欠,便又拥着锦被入睡。
今日还要面见仇人,她合该精神抖擞才行,只这一夜的梦魇让她心中越发地烦乱。
在这样惊雷忽至的夜里不能好眠之人不仅仅是郑荷华一人,身在寝宫中的轩帝亦是如此。
似是已经许久未曾被噩梦惊醒的轩帝,在惊雷响起的一瞬间便忽地从龙床上惊坐而起,睁开眼的刹那他眼中的迷茫神色褪去,只剩下惊惧之意。
且那梦中朦胧的身影也渐渐清晰起来,一时间滔天的愤怒便降至心口,轩帝满面愠色地坐在那里呼吸急促。
“来人……来人!”
接连喊了两声才听到一道有些跌跌撞撞步伐凌乱的脚步声响起,这让本就存了怒火的轩帝更加愤怒,“还不掌灯!”
随着一声咆哮,手边的玉枕便穿过层层幔帐摔了出去。
一声碎响惊动了殿外戍守的亲卫,叩门声应声而起,帐外高博的求饶声也紧随响起,守夜宫婢的惊呼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霎时间,方才还安静的寝殿,不过瞬间便变得兵荒马乱起来。
帐中的轩帝却是满目憎恨地盯着剩下的一只玉枕,都说玉枕安神驱除邪祟可得安眠,可为何那个人还会入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