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毅的脸上现出些讥讽的神色来。
远房子侄,还真是一个极好的推诿借口。
敏妃娘娘的远房子侄在广元私铸银钱,并未借三殿下的名号,也未打着后妃娘家子侄的旗号,为的只是百姓。
虽其法不可取,但此人并非大恶之人。
而李宏源父子贩卖私盐,一直往来参与的也只有李生桐一人,远房子侄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他们如此是为了推诿罪证,找了不相干的人来做替罪羊。
贩卖私盐和私铸银钱,都已经触犯了大耀的律法,但细究下去,又可发现同是牟取暴利的罪行,但乔石却未可厚非,毕竟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
是与非,对与错,黑与白之间,也许从来就没有确切的定义和界限。
叶婉茹听得段恒毅这话,大为惊讶,想不到李家父子倒是如此狂妄自大,明明犯了法,却明目张胆地推到旁人身上来糊弄轩帝。
他们如此,究竟是有恃无恐还是算计好了轩帝不会深究这件事?
他轩帝又凭什么纵容?
“轩帝怎么说?”叶婉茹有些焦急地问道。
这话问出后,叶婉茹便已经有些感到失望。
这件事定然是不了了之了,否则恒毅不会是这般的神情,且若是轩帝打算发难李家父子,动静定是不会小,她也该有所耳闻才是。
可直到现在外面都一如从前的热闹,便可知李家父子定是安然无恙。
贩卖私盐都能既往不咎,她不知道究竟什么事在轩帝那里才算得上是大事!
段恒毅轻嗤一声,“还能怎么说,不过是装傻顺着李宏源的意愿罢了!处死一个不知真假的李家子侄,便算是了结。”
话语顿了一顿,段恒毅神色间有些似笑非笑的嘲讽,“李家父子怕是也欢喜不了多久了,眼下轩帝没动李家父子,怕也是时机不到。轩帝生性多疑,想必已经暗中派人前去卓阳国调查。”
“真要是去人调查,那你从布庄得来账本的事岂不是也要摊开在轩帝面前?那时轩帝会不会迁怒你知情不报?”
叶婉茹不免有几分担心起来。
“不会,裘掌柜的收了封口费,若是把我供出来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再说这账本我已经让他拓印了一份留作备用。”
“不怕轩帝的人不查个清楚,总之最后倒霉的人不是我,婉儿放心好了!”
叶婉茹看着这人脸上现出略带自得的笑,便也稍稍放下心来,且听闻段恒毅说轩帝有要动丞相李宏源的意思,她又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李宏源可以说是二殿下闵柏淳争夺太子之位最大的依仗,若是李家就此没落,那么二殿下便无缘太子之位。
更何况李家父子作恶多端,如此也不算是冤枉了他们,倒像是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若有意外,也好叫爹爹早做准备才行,免得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