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么亲密的举动,他也只想在私下无人时才做。作势亲近婉儿不过是逗她开怀,想让她放下那些烦心事而已。
段恒毅脸上带了点窃笑,退回到刚才的位置坐好,一手拄着头满脸的轻松笑意,“明日可想好了要去哪里游玩?”
不知想到了什么,段恒毅脸上便带了些许揶揄,“不如从西城出城可好?”
叶婉茹本还有些纳闷儿,但在看到段恒毅脸上的揶揄神色后,却是登时便想明白了他为何会提议去城西。
“怎么,恒毅哥哥是想亲自去看看自己的衣冠冢吗?”
叶婉茹特地咬重了“衣冠冢”三个字,虽是像玩笑一样说出口,但当时种种令她心悸的感觉却好似一直回去不散。
那种永远失去的恐惧,一直都深深地驻扎在她的心里深处。
“早在那日我便看过了,你当日送的酒我也喝了,只不过那一壶酒你大都倒在地上,我去时,也只浅尝了一个壶底。”
谈及起城西竹林深处的衣冠冢,段恒毅并未避讳,且更是直言不讳讲起了当日种种。
“当时我心中十分难过又万般艰难,那酒的味道如何并不记得,只觉得满嘴的苦涩,似是婉儿当时流下的眼泪。”
“我诈死,伤透了你的心,的确是该打。不过好在我的婉儿机敏早早就识破,否则我还真怕哪一日你就彻底恼了我。”
说起那件事,段恒毅亦是满脸的唏嘘,且他也并非是无意间提及此事。
他能察觉出她心底的不安和恐惧,而这恐惧和不安的来源便是当初他的死。
想要消除这些恐惧和不安,只靠他的相伴和甜言蜜语并不能根除,他思来想去,似是也只有当初婉儿亲手立下的衣冠冢能解决。
衣冠冢是婉儿亲手所立,那么让婉儿亲眼见着衣冠冢被毁去,大约便也能把埋在她心里的那座孤坟一起清除。
这是心病,不是他在婉儿面前晃来晃去就能让她心安。
心病还需心药医。
而他也会用实际告诉婉儿,他还在,会一直在。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在分离,直至生死。
想着,段恒毅便伸手入怀掏出了一直贴身放着的那枚香囊。
一见到这枚香囊,叶婉茹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得知婚期降至的忐忑、不安和欣喜,再到听闻死讯的恐慌、无助和绝望,似是一下如潮水倒灌一样倾进脑海。
她伸出手去拿那枚被托在段恒毅手心里的荷包,墨绿色的苍柏和翠竹依旧挺拔,只是荷包的边缘已经有些起了毛边,似是曾被人久久地摩挲过。
颤抖的指尖蓦地被人握住,叶婉茹一抬眼便撞进一双漆黑且深邃的眼眸里。
那眼中的坚定和温柔,似是带着无言的安慰。
“婉儿你看。”
说着,段恒毅打开荷包从中取出那枚凤形玉玦。
“当日我都取了出来,一直贴身放着,两枚玉玦本就是你我的定情信物,你的还好好戴在身上,我的这块又怎么能常埋土中。”
“二者合一,才是一个完整的,就像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