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人的大名咱们都是知道的,那可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又岂能搪塞过去?”
“这不,那二人被扭送去府衙了。不过听说那个男子啊,是去岁陛下钦点的探花郎,那女子的身份只怕多半是花街柳巷出来的。否则哪个良家女会如此不知羞与人在外便……”
“听说那这两人被马大人抓了个正着,你没看现在那两人都衣衫不整?要老哥哥我说啊,那位探花郎可真是把读书人的脸都丢尽了!这点廉耻都不顾及,可不是给陛下脸上抹黑么!”
有些安静的食肆中,只听这位中年汉子的叹息声响起。
一众食客们都是神色各异,有唏嘘的、有神色古怪的、有免带揶揄的、有面露不屑的……
临窗雅间中只有一帘之隔的赵诗妍听得这些,却已经是泪流满面,却只能压抑着声音无声地流泪,连半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啧啧!也不知道这野花究竟是何等的神仙姿色,竟然这位探花郎管不住自己……”
“呵呵,野花?只怕也真是开在路边的野花,任人采撷的那种。秦轩楼的姑娘好看不好看?最普通的姑娘弹奏一曲都要五十两银子,要是想听素琴姑娘弹琴,至少要百两银子起步,还要看素琴姑娘想不想弹。”
“这种能被人领出来随便苟合的姑娘,怕是花街柳巷里的也没这般下贱……啧啧!今天可真是开了眼啊!也不知道那家酒肆被人污了地盘,生意可还能继续!”
“哈哈,说不准啊,那家酒馆日后的生意会越来越好呢!”
“只怕马御史日后也有的忙喽!想不到吃顿饭竟然听了一出活春宫。啧啧,这位探花郎可就有些……难怪都说最风流莫过读书人。”
这话一出,食客中便有读书人脸上挂不住了,更有先前他们也曾把去岁的这位探花郎赞不绝口过,至少他写的文章一直在他们当中流传。
可如今这样的事情发生,堪比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脸上。
“读书人怎么了?读书人里都是这样的败类吗?他是、那是他自己的事,可代表不了我们所有的读书人,你说话可不能一竿子把人都打死!”
“好好好!算老哥哥我说错话了,这杯酒给你赔不是。”
随后便又响起了推杯换盏的声响,去岁探花郎与人在酒馆苟合被当朝马御史抓个现行的事便就此揭过,新鲜阵过了,便也没人再提,毕竟这食肆中有读书人不是?
说话声渐渐消了,可赵诗妍的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些人的话连她想给李独找个借口都不行,也绝了她自欺欺人的念想。
立在一旁的侍女梅儿已经苦得直哽噎。
她早就看出来了,姑爷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瞧着他对自家小姐热乎乎的,可那眼里又哪有半点爱意?
她看姑爷待小姐,都不如那位风流名声在外的顾公子对待叶小姐,至少顾公子看叶小姐时,满心满眼的都是叶小姐,可姑爷呢?那眼里怕是只有荣华富贵!
这寒门子就是靠不住!
梅儿心中气恼又感到无助,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念叨念叨,自是不敢说出来。
当初定下这门亲事的是老爷,要说也只能说是姑爷骗过了老爷,这才祖坟冒青烟娶了小姐……
“梅儿,咱们回去吧!”
默默地擦干了眼角的泪,赵诗妍缓缓起身轻声唤了一声梅儿。
梅儿上前扶住赵诗妍,哽咽着问出一句。
“咱们回咱们府上吗?”
赵诗妍一怔,旋即脸上露出些苦笑,“说什么胡话,当然是回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