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心里有了防备却半点还击之力都没有的李独和春杏儿二人,就这样暴露在了几人或惊奇或鄙夷的目光中。
在听到要被拉去府衙时,春杏儿动过跳下去的念头,可她衣不蔽体,跳下去若是死了也就罢了,若是不死,这脸便算是丢尽了。
她这条命来得不易,受尽欺辱才活到了今天,丢脸又算得上什么?她的脸早在十年前就丢尽了……
心如死灰的春杏儿已经无心去埋怨李朗忍不住在这便行了床笫之欢,她只恨这多管闲事的老狗!
衣衫大敞的李独本想缩进软榻里,可这床榻不过宽三尺有余,就算他躲,又能躲到哪去?
挣扎不已的李独被人一把拽下了软榻,他一个趔趄被拽到地上来,躲在他身后的春杏儿原本一手抓着李独的手,李独这一动,盖在她身上的衣衫也被抖落在地。
只穿着亵裤和肚兜的春杏儿这一回避无可避,彻彻底底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啧啧啧!”一位食客目光肆意地在春杏儿身上打量了几眼。
紧咬着嘴唇的春杏儿强忍着没有发出一声尖叫,有些木然地拉过李独的外衫套在了身上,这才下了软榻。
马御史有些意外地看了春杏儿一眼,目光漫到李独身上后,在他眼中现出的那点意外又归于平静,这样随随便便与人在外苟合的女子就算不是水性杨花也好不到哪去!
简直是有伤风化、败坏风俗!
马御史收好纸笔冷哼了一声,转身率先出了雅间。
几人押着李独和春杏儿二人,浩浩荡荡地跟在马御史的身后往楼下走。
原本就热闹的酒馆大堂里,因马御史一行人的出现爆发了更为热烈的说笑声,且口中的谈资便是这衣衫不整的二人。
“咦?这不是翰林院编修李大人吗?怎么好端端地被人给绑了起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人状似无意一语道破了李独的身份。
“啧啧,我记得去岁这位李大人好像还是被陛下钦点的探花郎,那么这女子……莫不是李大人的爱妻?”
“呵呵,马御史,您这……是不是管的也有点太宽了,人夫妻俩在此行夫妻之礼,虽有些不合时宜,但总归是……是可以理解的嘛!”
“哈哈,情难自己嘛,咱们都是过来人,这美色当前,怕是柳下惠也难以把持住啊!”
“我看这女子可不是赵侍郎家的女儿,听说赵侍郎家教颇严,虽说出嫁从夫,可在下以为赵大人家的女儿不至于做出如此不堪之事,这女子莫不是花钱从香脂院买来的吧?”
“哈哈,老哥你说的有理!”
这香脂院是整个金陵里一处最下等的妓院,那里的姑娘年岁不等,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给点银钱买得一夜春宵。
这样的妓院在金陵的花街上自是不入流的地方,且有点身份的人也自是不屑去香脂院买春,否则染上花柳病可不是要害死人了?
众人肆无忌惮的谈笑让李独的脸青青红红好一阵变换,而春杏儿只紧咬着嘴一声不吭,双眼已经通红却是半点眼泪都没有。
马御史一听有人道出这个衣冠禽兽之人的姓名和职位,更是有些兴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