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毅的神色轻松,似是并没有放在心上一样。
然而他的这话,却是给叶婉茹提了个醒儿。
“恒毅哥哥,你也莫要大意吧!你先前不是说那位幕后的十一爷有可能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呐李独这件事只怕他也会猜到是你所为。”
“即使他没有证据,但若是他把似真似假的消息放出去,那么无论是李独还是二殿下,都会把你视作仇人。”
叶婉茹话语微顿,神色间已经带上了几分郑重,“那么很有可能瑞王也会心中对你起了疑心,这样一来,你在瑞王身边,便也多了几分危险。”
“你以身涉险,本就存在着诸多变数,该更加谨慎才行。”
那样的事情她经受不起再一次。
见叶婉茹如此郑重其事,段恒毅脸上嬉笑的神色淡了下去,变得也有几分凝重起来。
缓缓执起叶婉茹的手握在掌心中,段恒毅郑重地答应道:“婉儿放心,我定会多加小心的,一发现有危险,我就会立刻从瑞王身边撤出。”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叶婉茹的心奇异地变得异常平静起来,虽然她知道像恒毅所说的“一经发现有危险,便会立刻撤出”有多艰难,但既然恒毅哥哥已经答应了她,她就相信恒毅哥哥一定能做到。
“好。”
心内藏了千言万语的叮咛,说出口的,却只是一个简单的字。
心有感叹的段恒毅对着叶婉茹眨眨眼,拇指轻轻地在叶婉茹手背上摩挲着,像是在安抚她那颗提心吊胆的心一般。
不远处的虹玉和碧玺二人正面向他们站在那里,段恒毅倒是老老实实地没有把叶婉茹揽在怀里。
过了须臾后,段恒毅察觉到手心里的那只手有些不安分地挠了几下掌心,他微微抿嘴轻笑,这才又开口道:
“郑荷华身边的婢女春杏儿,原是为丰县人士,本名为张春芳,其命运多舛才改了名,本不是完璧之身,给了人牙子不少的好处,这才能进得瑞王府上为婢。”
“要是没有重遇李独,张春芳大可到了年岁出府或是在郑荷华身边一直伺候着,等将来赔给府上有脸的管事,倒也不失时来运转。”
段恒毅未说完的话,却是由叶婉茹续接上。
“只是可惜了,她又遇到了包藏祸心的李独,而李独由恰恰是为二殿下的人,由此,也算是我们把她拖下了水。”
“这事没什么可内疚,张春芳早年被有养**嗜好的老乡绅买进府里,后来她杀了老乡绅才逃出魔窟。但当时督办此案的大人心生怜悯,放了她一条生路。”
“老乡绅虽面目可憎,但她毕竟是害了几条人命,如今她也算是罪有应得罢了。”
这并非是段恒毅冷血无情,而是他的心中所想与马御史相同。
无规矩不成方圆,律法的存在便是为了让人遵守,若是人人都因心生怜悯而逍遥法外,那么这世道将又会乱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