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有些恹恹的叶婉茹趴在设在荷塘边廊下的美人靠上,看着池中锦鲤在莲叶间嬉戏,心思却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回到那日。
能原谅她吗?
当日的她没有准确的答案,直到现在在她心里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是她知道,或许她是不能原谅她的。
倘若赵诗妍仅仅是设计她也就罢了,她或许还能与之尽释前嫌,只是她口中打探的却尽是有关叶家有关卓阳国的事宜。
她能容许赵诗妍算计自己,却不能容忍赵诗妍背后的李独、或是二殿下闵柏淳,想要算计叶家,算计卓阳国。
算计叶家便等于伤害她的父母双亲,算计了卓阳国,便是主动挑起事端陷百姓于不顾,也是陷叶家于不义。
也许在赵诗妍看来,她受李独所托,不过是询问事宜,但这背后的利害关系却已经相当深远。
赵诗妍甘愿被李独利用,她却是半点不愿成为他人手中的一柄剑。
无论这剑刃所指是叶家还是卓阳国,都无异于在她心上插了一刀,她又如何能大度地相视一笑泯恩仇呢?
在此事上,她做不到大度能容。
那日,最后,赵诗妍也是失望而归。
想必诗妍妹妹也是看出了她的心中为难,只询问过一次后,却并没有在此事上过多纠缠,但也并未久留。
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
看见赵诗妍失魂落魄地离开,她的心中难免会有所触动。
坐在小杌子上绣鞋面的碧玺一时没忍住,又开了口。
“小姐,您这一上午都坐在这叹气了。要婢子说,赵家小姐那样的人才是自作自受。您又何必为她伤心伤神。”
“恶人自有恶人磨才是真正理。”
“我看你才是满嘴的歪理。”叶婉茹嗔了一声碧玺。
短叹一声后,又道:“李独如此,她心中也是不愿的,毕竟女子嫁人是终生大事,谁不想嫁个如意郎君。”
“所以婢子说啊,这嫁人还是知根知底才好,要是俩眼一蒙就嫁了,谁知道嫁的是人是鬼。”
“呸呸呸!婢子忘了,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都看在了眼里,所以才要惩罚赵家小姐。”
“您看现在满金陵的贵女谁还搭理赵家小姐,她从前捧高踩地也就罢了,暗地里也没少说旁的小姐风凉话,早早地就把人得罪透了。”
“如今她要和李独和离,早就成了这金陵里的笑话,婢子昨日听说她往瑞王府上递帖子,差点没被王府的婢女打出去,可足足是闹了好大的笑话。”
“女子嫁人就该像小姐您和小将军这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才是叫人羡慕,将军府上门风好,不像那些个贵府纳妾狎妓成风,哪有小将军会疼人。”
说到这些事,做绣活已经有些腻歪的碧玺来了兴致,已经放下手中的活计凑到了叶婉茹身边,口中的八卦一件接着一件。
“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叶婉茹对于碧玺知道的这些有些诧异。
那日赵诗妍来了之后她便再没有关注过她的事,毕竟生分了就是生分了,无论是她还是赵诗妍心里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