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玉珈来了,孙尚荣颇感意外,各房女儿甚少来他的书房,而玉珈因为李忠以至于跟他赌气多少年,甚至和他越来越生分,所以稍加思索,便猜出玉珈应该是为李忠而来的。
回头觑眼孙贵:“谁的口风这么不紧,李忠的事玉珈怎么会知道的?”
孙贵道:“大人也怨不得谁把此事传了出去,李忠这事闹的太大,大概可着北京城都知道了。”
此话不假,容氏既然想让李忠死,就不吝惜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所谓三人成虎,说的人越多,此事的可信度就越大。
孙尚荣吩咐丫头:“叫大小姐进来。”
丫头一回身,玉珈已经独自走了进来,见了父亲屈膝施礼,直起身子,严肃道:“爹,女儿有话跟您说。”
这表情,孙尚荣更加断定她想说的与李忠有关,等下父女间必然是唇枪舌战,家丑不可外扬,于是对孙贵道:“你们都下去。”
孙贵应声而出,也屏退了其他婢女。
书房内止父女二人,孙尚荣蔼然道:“你有什么事跟爹说?”
玉珈也不兜兜转转,开门见山:“请爹放了李忠。”
果然没猜错,孙尚荣这个气,方才还侥幸的想,或许自己误会女儿了呢,他端起茶杯吃茶,冷冷道:“你可知李忠所犯何罪?”
玉珈点头:“听说是擅闯康亲王女眷的卧房,可我不信。”
孙尚荣将茶杯咚的搁在桌子上:“你不信有什么用,那么多人看见,连他自己都承认了。”
玉珈坚持自己的想法:“他是给人陷害,所谓擅闯,怎知不是有人在故意引诱他呢?”
孙尚荣为女儿的奇思妙想惊呆:“他李忠是皇上还是果郡王?他值得容福晋引诱吗?”
纵观本朝,极权者乃雍正,极美者乃允礼,所以他才有此一说。
玉珈不甘示弱:“他是没有皇上的英武神勇,他也没有果郡王的丰神俊逸,但他也不差,身材伟岸,器宇轩昂,为人正直,是个好人。”
孙尚荣简直啼笑皆非,从不知道李忠还有这么多优点,这个女儿为他都快魔怔了,气道:“他再好,也是人犯,爹不能徇私枉法。”
玉珈晓得求也是白求,踌躇下,心一横道:“爹不放他,就是逼女儿丢人现眼。”
孙尚荣一愣:“你这话何意?”
成败在此一举,玉珈早豁出去了,平静道:“因为女儿怀了他的骨肉。”
孙尚荣僵在椅子上,半晌不知言语。
玉珈接着道:“爹杀了他,谁来娶女儿,爹是要女儿将腹中的孩子生在娘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