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又问:“你们住在何处?”
三春早想好了:“冯家车马店。”
雍正微微颔首,然后回头又看了眼云啸:“带人去冯家车马店看看,有没有一个叫拓跋恭的人。”
三春暗暗吃惊,自己并未说出书的主人是谁,甚至也根本不确定扉页上的拓跋恭三字便是书的主人,他如何知道拓跋恭?
云啸尊声‘嗻’,迅速赶去,又迅速赶回,以为一切如三春所料,他们没有找到拓跋恭。
三春为何虚报自己住在冯家车马店呢?她初来京城时,住过那里,因为便宜,住客海了去,天天爆满,乱糟糟的比市集还热闹,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多数是逃难或是舍不得花钱住客栈的穷苦百姓,也有些贩卖货物的商人图的是那里停车存货的价码便宜,人数太众,店家和伙计根本记不住那么多人,进门就收房钱,走了也就走了,所以云啸才会无果而返。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雍正问三春:“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把那本书送给朕?”
三春恭恭敬敬的双手把书呈上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天下都是皇上的,况一本书呢。”
雍正一笑接过:“倒是个会说话的,你还告诉朕你叫什么。”
三春故作迟疑,方道:“奴才叫……舒婉柔。”
言罢,面色一凛,到底是舒婉柔附体?还是她吕灵瑟还原真身呢?但无论是舒婉柔还是吕灵瑟,哪个不是有着血海深仇。
雍正自言自语,仿佛茶间的甜点,咀嚼着这个名字,又道:“听你口音,像是山东人,怎么来了京城呢?”
因在山东寄养过,当然会些山东话,而此时又刻意拿腔作调,更像,她道:“奴才来京城,是为了告御状。”
说着,徐徐跪下。
雍正挑了挑眉:“告御状?”
三春道:“是。”
雍正很是奇怪:“山东多的是衙门,你为何找朕告状呢?该不会你想告的人,王爷?贝勒?将军?尚书……”
他一口气说出很多贵不可极之人,三春却慢慢摇头:“都不是。”
雍正更觉稀奇:“那么你告的,到底是谁?”
三春一抬头,对上雍正的目光,刚刚气喘吁吁赶来的内宫侍从立即呵斥:“大胆!”
雍正怫然不悦:“朕要你开口了么!”
唬的那内侍慌忙跪地:“此女无礼。”
雍正哼了声:“朕觉着是你这个奴才无礼。”
那内侍战战兢兢,不停磕头。
雍正手一挥:“滚吧。”
内侍退至一旁。
雍正看三春:“你说,想告之人,到底是谁?”
三春缓了缓,心一横:“奴才所告之人,正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