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卿陡然收回了手腕,连饮了几口酒。
桃花酿虽然适合女子饮用,但还是有些烈。
她不觉半壶酒下肚,面色稍许红润。
大阿哥看着天空中漫天的繁星,轻吁叹气道:“没成想外婆这就走了……”
“我和她的感情亦师亦友,如今她忽然走了,我宁愿相信,她是参透了佛理飞升了……”
“卿儿,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第一次到京城吗?”
李棠卿扫了眼微醺的大阿哥,轻声道:“嗯。”
“卿儿为何没有早一点来京城?”
这样就可以早一点认识她,早一点看清一些事,不用煎熬了那么久。
相见恨晚,大概就是如此吧!
他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他只知道,他想要保护她,想要看见她。
李棠卿蹙眉看着他,这就醉了?
大阿哥依然在絮絮叨叨“卿儿,我不想当皇子,如果可以,我更不想成为皇室之人!”
“可是,好多事,不能自己,就像你……”
“我不能控制我不去烦你,明明知道你嫌弃我,看见我会烦闷,可是我还是想要看见你……”
大阿哥把手中酒壶中的酒一口饮尽,“我们都是礼教下的人偶,被现实束缚着!有时候,我特别羡慕贫民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大阿哥摇晃了两下身子,将头靠在李棠卿的肩膀上,不再言语。
李棠卿身子微僵,却没有把他推开。
曾几何时,在娘亲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这种心情,渴望一个肩膀,渴望有人为她撑起一片天。
只是她等来的,是索尔和无情的驱逐。
当年的索府繁华可见一般,京城中的高门大户,谁人不想要和索府攀上关系?
就连府中的家奴都借势盛气凌人。
娘亲性子温婉,在府中地位尴尬,才会惨死。
她从腰囊里掏出那枚象征着府中地位的印章,看着印章,眼光有些迷离。
她一直想要这枚印章,从她小时候,就见侧福晋和嫡福晋争夺它。
娘亲也是因为这枚印章丧命,如今她得到了。
可是,又能如何,娘亲却再也回不来了。
嫡福晋已经死了,侧福晋卧床不起又失去了乌林株这个心腹,也如同一个废物。
又能如何?
娘亲可还能回来?
她有时候也会痴想,她重生了,那么娘亲会不会在一个她不知道的角落也获得了重生呢?
她心中明白,这些只是她的妄想!如果娘亲重生了,她定然会四处寻她。
李棠卿把手中的印章放回去,如今,索尔和岁数大了,生怕自己晚年不保,收敛了好多。
她就算把他们都杀了,也换不回来娘亲的命!
她一直明白这个事实,可是,她想看到她们悔恨的神情,想看到她儿时记忆中那一个个倨傲的嘴脸上挂满惊恐,那才是一种报复!让她感到痛快的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