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枫见此,大惊失色。
“滚!”随之而来的,便是裴谦元的怒火。
浣枫脸色发白,咬紧了嘴唇,转身往门外走去。在将房门关上时,还是忍不住扫了一眼裴谦元满是鲜血的手,心下一紧却不敢上前,只得关门离去。
裴谦元任由手上的鲜血滴落在上好的地毯上。他失神的看向窗外。
心下暗衬:卿儿,连浣枫都看出来了不是么!你是不是真如我想的那般,飞出去,就不愿再飞回来了?
手上的鲜血低落,如同心口的伤撕裂。当年的大火,毁了他的容貌,更是烧毁了他的自信。
这么多年,卿儿想要报恩以身相许,他又怎会觉察不到。
不过,他不要!
他不要她报恩,他想要的是她完完整整属于她。
可是他的容貌………
他转身从柜子中拿出一块纱布,坐在桌边,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一圈一圈缠绕着受伤的手掌。
索尔和府上,丫鬟奴婢忙碌的鸡飞狗跳。人人几乎脚不沾地。
灵堂中还要守灵,嫡福晋明日下葬,今日就需准备明日所用事物。
李棠卿被关进了大牢,侧福晋还未出月子,府上稍大一点的事就需主子做主才行。
所以,随之忙碌的还有索尔和。
府上多了一个小祖宗,府上的丫鬟拨了一半去守候他,生怕一个不留神,再出了什么事。
索尔和坐在正堂之中,看着丫鬟离去的身影。他方才处理完明日所用纸钱的数量。
活了大半辈子,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事无巨细的操持内人的丧葬。
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起身来到门外。看着灯火通明挂着白帆的府邸。
莫非,这偌大的府邸,真的会随着他的老去而落败吗?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努力了半生的成果……
他站在门口,双手背于身后,本就有些白丝的辫子,这几日愈加花白。如同一个落寞的老人,看着远处。
侧福晋房中,此时的侧福晋再也不像前几日般像一只高傲的大公鸡。也没有精力在乎李棠卿,在乎索尔和的看法了。
此时的她正在房中疯狂的撕扯的被褥。
“我好难受!好难受!啊!”她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疯狂的神情,好似要吃人一般。
珠兰紧紧的抱着侧福晋的身子,害怕的哭出声音。
“额娘,额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难受!我难受啊!兰儿!”侧福晋双颊潮红,嘴唇干裂发白,嘴角上还粘着白沫。
“我的身上,”她撸起袖子,“这皮肤下面有东西!有东西在皮肤下面咬我!啊!”她发出了声声惨叫。
门外守夜的丫鬟,听闻房中侧福晋惨叫,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侧福晋最近几日愈加不正常了,时常听见她的大笑声和惨叫声。
木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希望侧福晋不要拿她出气,打骂于她才好。
房中的侧福晋,如今已经被折磨的双目赤红,她不停的拍打着身上,抓挠着颈部。
“兰儿!你看见没有?”她指着自己的脖子,“有虫子在往我脖子里面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