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浅默和青莲去准备了洗伤口的药水,用铜盆端进来,放在床榻前,她便将她们都遣了出去。
亲自帮李淮将身上的袍子脱下来,她的手很轻,生怕弄痛了他的伤口。
衣服都脱下,只剩下一条真丝的裤子,她可看见那一圈圈围在他腹上的药布,原本是白色的,现已半成被染红了!
她脸色往下面沉去,心知今白天他骑马跋山涉水,一路都是忍着。
“奚兰,你此刻知道看见你受伤,本王的心情了吧?”头顶突然传来温柔磁性的声音,那是李淮将她脸上所有心疼皆收进了眼底。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与我说这些?”她难过的抬头看,那张俊脸还真是一点痛苦都没有。
李淮伸出两手,将她的手掌放在自己手心里。
“你看看你这手上的伤痕,哪里是一个女子的手?”
奚兰想将手抽回来,但是被他牢牢抓住。
“你总是担心着别人,从来就不顾及你自己,从前你是一个人,如何走过那些奸险本王不知,但如今,本王不想再看到你这般不爱惜自己!”
她听着,心有有委屈,沉声说:“我都懂,可是,从前十八年都如此过来了,一时片刻也改不了!”
对方听了她这话,低头看着她左手上新缠的药布,问:“你还记得本王对你说过?本王喜欢的就是你原本的样子,也从未想过让你变成别人,但本王只是希望,你别那样逞强!”
那时看到她用赤手去接阿宝刺来的刀,他真是又心疼又生气,她却置气与他说,她做不好他的王妃!
在这以权力为尊的皇城之中,没有哪个女人,敢对他的夫君,说这样的话。
但是她说了!
他能做什么?他明晓得,这就是她!
“我知道你都是担心我!”这时,奚兰害怕被他发现手上的伤口是新的,下意识的将手伸回来。“我帮你换药吧?”
李淮发现她眼神里有其他动奚,却不知她在隐藏什么,看见她从袖囊里摸出一个药瓶来,就问:“这是什么?”
“南仙山的灵药,你用了之后,伤口就会很快好了!”她不会将水涟珠的事告诉他,这是涟交代过的。
“你怎么会突然有南仙山的灵药?”
“以前紫虚元给我的,我一直收在箱子里,刚才回去找到了!”
她轻轻将他腹上的药布揭下来,便看到那个伤口,心中跟着一紧,什么也没有说,用帕子轻轻擦赶紧周围的血迹后,将涟给她的药倒上去。
李淮发现那药上去之后,疼痛瞬息就减轻了!
“咦,这药还真是灵药,叫什么名字?”
奚兰觉得他问得有意,低着头小声回答:“还没命名,是虚元的师父新炼出来的药……”
“是吗!”他应道:“那用在你手上的伤口效果一定极好!”
“我已经用过了!”她想都没想就回答。
李淮就说:“那给本王看看,有没有好!”
她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不悦。“你不信我?”
“嗯!”
她一怔,倒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的回答!
“你又对本王说谎了!”见此,李淮已然肯定,脸色跟着往下沉去。
真是无论他如何说,这个女人都无法对自己好!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本王也不要好了!”说着,他一把就将奚兰刚为他裹好的伤口给扯了!
奚兰知道他这是说真的,忙抓住他的手,吃惊道:“李淮,你疯了啊,那药极难可贵,你把伤口又弄坏了,失去了药效如何是好?”
李淮撇着她:“你别管本王,本王死不了!”
她无奈,吐出一口气,用哄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这样,我也会用这灵药的,我答应你好吗?”
“不行,得本王亲自帮你敷!”他还是不相信,她都说了那药极难可贵,以她的作风,一定会将药全部省给他用。
奚兰拿他没办法,只好把药给她,让他帮忙上药。
“这伤口怎么会是这样的?”药布一揭开,李淮脸色就变了!
那天阿宝刺的伤口,也有几天了,绝不该是这样的。
奚兰怎会告诉他,自己取血给了水涟珠,不然,李淮估计得把水涟珠当害人的妖,拿刀砍了吧?
她解释道:“伤口原本好了,可能是今天与那莫曲林周旋时,又挣开了!”
为了让他相信,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直的望着他。
李淮这回信了她,立即帮她敷了药。
这之间,两人好久都没有说话。奚兰明显感觉到,李淮心中有事。她也有疑惑,没能忍住,还是问了!
“李淮,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李淮脸上微怔,脸上也是满满的疑惑。
他回答道:“昨夜后半夜,本王还在南郊军营未归,严明前来禀告,说你失踪了,我便即刻派人四处寻找,但都没有下落,直到天亮了,有人给本王送来一封书信,信中有一张地图,那时一筹莫展,只得带人寻着地图而去,却真的让本王在那里将你救回!”
奚兰听了自然吃惊,给李淮送地图的人是谁?
她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莫恭懿。
可莫恭懿在莫曲林还没去幽潭居时,并未打算放她走。
那不是莫恭懿,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