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这恐怕有些不合适罢。”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你有事,就请忙罢。”
见面前这人果真停脚,亦不为所动,三千才知拗不过,动身往山上屋里去了。
此时堂内,茶粹煮茶等待多时,见着三千回来,忙起身去迎,走到门口,却没见着人影。
“人呢,你怎么先行上来了,都不用引路的吗?”
“引了,只是苏姑娘执意停在山半脚,再不肯上来了。”
说话并没有多大声,这时葛思珉却走到了门外,今日穿得利索,也束了冠发。
面色不是怎么好,三千一时压了声。
“不用跟来了。”
他独自起身,往山下去了。
此时去,是何等的光景。
竹林瑟瑟,白日里撒下的点点日光,一寸寸照在她身旁。
他从身后走来时,幼章有所感应,抬着头转过身去,情绪都在眼睛里,已是冷脸,看了一眼,又转过了身去。
宛如一腔的热血付东流,葛思珉却还是拖着步子走近,“说是赔礼来着,怎么也不正眼看我,亦或与我说一句话了。”
幼章最受不了的,应当还是他这副事已至此,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罢。
“好,”幼章就转过了身来,“你既要听,我道歉便是。是我的不是,你可还要我当面给她说去。只是我今日下举赔礼,却断不是我的心意,如若不是我长姐执意要我来,我是不会踏进你的小谢山的,更不用说到山上去。”
啧,“你如今说话也就这般蛮横了?”葛思珉静静听,问,“难道误伤于人,不值得说个歉字?”
就知道会这样,这时心又寒了几分,“原来你是真的知道我没有害她的心思,既如此,又何必那时说一番凉薄的话。那是你的心边人,又为内事,我才明白透彻,不知道此前你与我说的话,到底有哪一句是真的,你的心意,我从来都不明白。”
他渐渐拧起眉来,温和的面色亦下去,“看来是我未了解你,你的多疑猜虑不是假的,旁人过之无不及,我也从没见过如你一般的女子。罢了,今日不是聊事的好时机,日后再说罢。”
说伸手的是他,说改日的也是他,幼章只叹可笑,“葛思珉。”
他停住脚,回头看。
“葛思珉,你听好了,此次失手不假,我苏幼章也不是不承罪责的人,我的错我也认了,但实际说来,我却无有本分与她相争的意思,我向来明白,择一个人,是要换来一个人的一生一世一相随,到现在,我才明白,你怕已不是我想择的那个人了。那就这样罢,你是一个重名分的人,我自然不会以此事再为难你。”
“你……”葛思珉怔住,“这样的话,你也能轻易说得出来?”
是需要多大的气力去说,说出时,心都是拧在一处的,她不想的,她只是想让他妥协,想逼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比起有名分的玉沁姑娘,比起——”你众多的红颜知己,“这几月又这般偷偷摸摸的日子,我真的受够了。”
“苏幼章,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