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了我一眼，“当然。”
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又说道：“你是想问那位小姐有没有怀孕是么？目前来看还没有，她的恶心呕吐并不是妊娠反应。”
我这才放下心来。
说到智障这个问题，我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赵大城他儿子。贺女士也说过，她是因为怀孕的时候用错了药才导致了儿子有问题的，难道说……我觉得这件事里的蹊跷，程家或者龙三爷肯定知道的更多。我不好去问龙三爷，只好回去问程公子。
当我说起姜医生的时候，程公子的神色并无变化，他好像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想想也是，她只是凌家的一个家庭医生而已，一向行止谨慎作风保守，多年以来都默默无闻。而且，当年凌家三兄弟相争的时候，姜医生应该年纪还小，没有机会牵扯进去。
龙三爷现在能看重姜医生，那应该代表她根本就没有牵扯到她自己父亲的往事里去，她现在只是一个医生。至于说她却站队站到了钟期昀那边，是因为担心龙三爷对待她的态度，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我却没有办法知道了。
程公子想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不知道这位姓姜的女医生，不过很多年前，和凌家过从甚密的姓姜的倒是有一个，外号叫‘姜神通’。这个姜神通不能完全算是一个医生，他主要做的是算卦。”
凌家兄弟相争的时候，程公子也才十来岁，所以有些事情，他也未必知道得十分详尽。他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个年代很多人穷，去不起医院，而且普遍的传统思想严重，比较笃信喝符水驱鬼跳大神之类的。姜神通就是在那个时候出来混的，我估计他可能也多少懂一点医术，所以他的‘符水’比别人的灵验，当时还混出了点名气，不知怎么的，还攀上了凌家。”
姜医生现在不到四十岁，算起来，这个姜神通年纪应该也不大。
我于是说道：“那他现在在哪里，还有没有办法找到他，我们能不能把他请来问问？”
程公子摇头笑道：“请不来了，这人已经死了起码十四五年了。我记得当时这事还上过报纸，姜神通大晚上的跟人喝酒，喝多了，回家的路上从很高的台阶上滚下去，给摔死了。当时好像新闻里还拿来当典型说，告诫市民不要酗酒之类的。”
这么说来，死好像也死得蹊跷。
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当年姜神通是在谁的授意下去谋害过贺女士，蓄意导致了她儿子出问题，然后又杀人灭口呢？而且贺女士说过，当初赵大城想跟她离婚来着，但是有算卦的说过她命中旺夫，赵大城曾经跟她闹过离婚，一离婚就各种不顺当。算卦这件事，好像也跟姜神通扯得上关系。
假如这个猜想是正确的，那么继续往下推，姜神通刻意让赵大城相信不能跟贺女士离婚，但贺女士偏偏又不能再生孩子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就从某种程度上控制了赵家的子息，使得赵家后继无人……那么幕后控制着赵大城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姜神通既然已经死了，那他当然不是那个主谋，他应该只是一个达成目的的工具，在卷入了这一场阴谋以后，玩火自焚，被上头的主使人给灭口了。
凌芷汐说姜医生她爹从前是跟着二伯父的，我记得龙三爷曾经说过大伯病死了，但并没有说到二伯去了哪里。
我脱口而出，“背后的人是凌裕丰不成？”
程公子的眉头拧起来，“凌裕丰也死了。”
我大吃一惊，“死了？怎么死的？”
程公子点点头，“当初凌家兄弟之间也斗了个你死我活，大概季雨薇的事也是火上浇油。后来有一回凌裕丰中了三爷的算计，他的车子起火了，凌裕丰和保镖、司机一起被烧死，葬礼的时候我也跟着父亲去看了。”
我原以为终于抓到了一些关键的东西，没想到姜神通凌裕丰这条线也断了。难道说我全部都推断错了么？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这件事中还有一个相当关键的人物，就是贺女士。以她的脾气，我相信她目前应该还不太清楚这件事的真相，要不然，她应该早就炸了。
如果去问一问她，说不定，还真能有意外的收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