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蛋?你骗人,跳蛋才不是这个形状!”
她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说错话了,捂着嘴半天没敢出声。
我大声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迟疑着继续说道:“你又耍我!其实我是怀疑,我朋友得罪过一些有权有势的人,是不是他们放在我书包里的啦,今天有个人撞了我一下,我就觉得挺奇怪的,好像只有那个时候有可能往我包里放东西了,感觉好危险。”
“姑娘家一个人晚上在僻静的路上才危险。”我说道:“你朋友得罪了人,关你什么事?她也是做了错事才会被人盯上的,无缘无故的谁想费心费力的折腾你!”
可能我语气有些不善,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也不想的啊,可是她钻了牛角尖,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现在几乎把自己一辈子都给折腾下去了,我也劝不了她了。但我是她朋友,当然是和她站在同一战线上说话的,我只在乎她过得好不好。”
“要是她杀人放火,你就当窝藏犯啊。”我没好气地怼回去了。虽然我自己也觉得这么跟一个姑娘说话不太合适,但是只要一谈到遥遥的事,我就没法彻底冷静。其实她说得没错,我和她一样,全凭感情的亲疏来认知。就算遥遥杀人放火,我大概也心甘情愿当窝藏犯,只要她过得好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这个时候我并不觉得沉默会尴尬,因为我已经把她送到目的地了。我把车子停下,她看了好一会儿窗外,才意识到已经到了。附近的巷子也有点黑,她下车的时候,我把车灯全都打开帮她照明。
她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我把车窗摇下来,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张便利贴,刷刷的写了几笔,然后啪的一声贴在我车窗上,“今天谢谢你!我叫余知敏,如果你下次有空,我请你喝咖啡!”
然后朝我伸出手。
我问,什么?
你电话号码。
我沉默着,她催促:快点啊!
我只好从她手里拿过笔,车里没有纸,我写在了她的手背上。
我读书少,也没有好好练过字,自己歪歪扭扭,难看。但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自己难看的字迹出现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写完,她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把手缩进袖子里,转身跑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进了巷子,上了楼,慢慢地把手伸到车窗外面去,扯下那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我把纸条随手扔在了车子里。
我不是不懂,当一个姑娘主动给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留电话意味着什么,但这个电话,我想我永远不会拨打。我只是恰好救下了一个姑娘,但我没想到她和曹怡敏有瓜葛。
我讨厌一切伤害过遥遥的人,以及有伤害遥遥的意向的人,所以我讨厌那个曹怡敏。龙三爷说过,我们当保镖的,要时刻注意着不要跟主子的敌人有过多的来玩,否则一定会成为首要的怀疑对象,以及对方最可能利用的对象。我不会让自己成为那个被利用的人,间接地伤害到遥遥。
第二天那个姑娘真的给我打了电话,约我喝咖啡,她说想郑重地向我道谢。
我说,不用了。
我拒绝了她。
虽然我讨厌曹怡敏,但我并不讨厌余知敏,相反,我还觉得她是一个挺可爱的姑娘。如果我不是我,大概我是愿意和她接触的,甚至于我还会愿意陪着她在咖啡馆里消耗更多的时光。
什么叫做我不是我呢?因为现在的我,不属于我自己。这些年的生活,几乎可以用血雨腥风来形容,我的每一天,都可能面临很多的危险,这使我没有办法给一个姑娘承诺。我身上背负着使命,是凌家交给我的,我没有理由推卸。
当然,还因为遥遥,她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我的心。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但这一生,只要曾经遇见过一个对的人,就足够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怀念,去保护。至于其他的风景,只不过是风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