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汉成不请自入,推开她,走了进来。
屋里的寒气让他整个人一颤,皱眉:“怎么没开暖气?”
梁墨染冷笑,她和老妈这些年不开暖气,不是都过来了吗?这会儿这算是关心她吗?
梁汉成走了进来,在沙发上坐下来,胳膊肘搁在沙发的扶手上,竟一下子歪了身子,更个人差点从沙发上跌落下去。
那个沙发的扶手竟然是坏了的,一往上搁,整个扶手都掉下去了!
他脸色一变,有点尴尬!
“哈哈哈!”梁墨染大笑起来:“快走吧,在这里坐我家的沙发,万一坐死了,我可赔不起你,梁局长,拜拜呐您!”
说完,理会也不理,从茶几上端起了饺子,蘸着醋看似心情大好的吃了起来!
看着平时人模狗样坐奥迪的男人此刻很是尴尬地把沙发的扶手给安装回去,那首板板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她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在最需要的时候他给予的是莫不相认,在不需要时他想借机缓和,人生有这样的好事吗?她觉得再不计较都没办法去原谅。
吃了几口饺子,一下没了胃口,梁墨染却还是往嘴巴里塞饺子。
“慢点吃,别噎着!”梁汉成突然开口。
梁墨染面色遽变,转眼瞪他一眼,吼道:“用不着你管,噎死了也是我的事,你赶紧的走,别让我看见你!膈应!”
梁汉成脸色变了变,看着自己的女儿,清清楚楚的从她眼里看到了被他这个父亲无情伤害的痛楚。
但是往事已矣,再也无可挽回。
于是,梁汉成咬了咬牙,问道:“染染,我听人说,你认识了一个大人物!”
梁墨染心里一惊,头都没有抬,“我认识的大人物不就是你吗?”
“别打马虎眼,你知道我说谁!”梁汉成眼睛盯着梁墨染。“黄承志那工程,不就是他弄的?”
梁墨染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子,知道他说的是路修睿,原本平静的眸子,倏地变得怒火冲天。“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就是一个被人追债追到学校没人管没人问的小丫头,所谓的爹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关于你说的谁谁谁我真不知道,你赶紧滚出去,别让我看见你,真是挺膈应的!”
梁汉成并不生气,只是一副套近乎的样子:“染染,再怎么说咱们都是父女,血缘这辈子都难以泯灭!怎么说我也是你爸爸不是吗?”
“那良心就可以泯灭了是不是?”梁墨染啪地一下放下筷子冷着脸反问:“我真不懂,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坐在那样的位置上为人民服务,你连自己的血亲都不愿意服务,怎么能为人民呢?”
“染染,以前爸爸忽略你了,爸爸给你赔罪!”
“用不着!”梁墨染冷静下来,真是可笑,他这次来不会是找她路哥哥帮他升迁的吧?
梁汉成却不管不顾,继续说下面的话:“爸爸想见见他,你给引荐下吧!”
“梁汉成!”梁墨染喊出老爹的名字:“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这话吗?”
梁汉成抿唇:“我终究是你爸爸!”
“你不走是不是?”梁墨染站起来,“好!你不走我走!”
“染染!”梁汉成拉住她:“爸爸遇到麻烦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别碰我!”梁墨染一把甩开他的手,指着屋子喊道:“你自己遇到天大的麻烦与我何干?你为官多年不知道平时不烧香,遇事烧高香晚了吗?你现在这是干嘛?”
“染染,帮帮爸爸!”梁汉成还是那句话,挡在门口,不让梁墨染出去。
梁墨染冷笑一声,眉宇间都是嘲讽和落寞。“帮你?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帮你!”
“难道你要看着爸爸去坐牢吗?你妹妹还小啊!你阿姨这么多年都没工作,我出事,她们母女怎么办?”
闻言,梁墨染突然怔住,以一种十分惊诧的眼神望着梁汉成,似乎带着一种怀疑人生怀疑一切的态度,那眼神那样看着梁汉成,看的梁汉成心虚,看的他低垂了头。
梁墨染冷冷一笑:“她们是人,我就不是人是不是?这么多年,我和妈妈怎么过的?你如今遇难了你求我了,我真帮不了你,我又不是什么达官贵族,我也不是什么身份特殊的人,我不认识你说谁谁谁,我就算是认识也不会帮你!我要看着你们走投无路,我不是早说了,我比谁都想看到你倒霉,为什么会这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遇到倒霉事,不就是我和我妈妈最希望的吗?这是上天在惩罚你,你遭到报应了,真是太棒了!老天长眼了,我还以为老天不长眼呢,没想到突然就长眼了!哈哈哈哈”
“啪”
一个大耳刮子扇来,笑声戛然而止,来不及吐出,已经被这力道狠狠拍到了地上,梁墨染摔了一跤。
那个打她,应该叫着“爸爸”的中年男人,同样也是收回了手,居高临下盯着她,似乎有点震惊,有点错愕,也没想到他会出手打她:“染染,爸爸不是故意的!”
梁墨染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心里的委屈破堤直泄,眼睛酸酸涩涩,她用力搓搓眼睛,把那股想要喷涌的泪意揉掉,绝不在这个禽兽的面前哭,她扯出一个鄙夷的笑容,用极其冷漠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真是贱人,打我?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帮你!”
“难道你就真的看我坐牢才甘心?”
“那是你罪有应得,活该!”
“那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想跟你永远的毫无关系,就这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