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身体僵硬,脑子陷入了一片空白。
身边众人也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皆静静而立,就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易天身为踏道者,纵然胆识过人,心理素质极佳,可是突闻亲女噩耗,依旧止不住的痛苦。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放开了泣不成声的羽管家,退后两步问道:“羽管家,这种事乱说不得,我的璇儿天纵奇资,若战神临世,怎么可能就这样夭折?她要走的路还很长!”
易天镇定下来,刚才他方寸大乱,也没有问清楚,此时才一字一句的问着羽管家。
羽管家越发的苍老了,他抹了一把眼泪,颤声说道:“这是天大的事,老奴怎敢胡言乱语?王朝的车队正朝着我易府行来,王朝使者身边的随从正是段空城的卫兵队长,就是他偷偷告诉我的!”
易天双腿如铅,双手颤抖,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只见他奋力拨开了羽管家,朝着府邸大门走去,一步一步是如此的艰难,他觉得自己胆怯了,平生没有这么害怕过,他害怕这个消息是真的。
“我的丫头,如花似玉,正是享受红尘美好的年纪,怎么会死?我的丫头,他从小丧母,性格坚强,她应该走更长的路,怎么能死?”易天越想越悲愤,越想越痛心。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火榕树下,仰头望去,天空阴霾,冷风习习,时间像是步入了秋季,偌大一个易府在他眼中看起来是那么的萧瑟,在他的身后不远处,族中的几个掌势者静静跟随。
火榕树还是那么高大,可是树叶都已经脱落了,就剩下稀疏的几片叶子,孤独的挂在上面,在风中摇摇欲坠,宽大的广场上散落的都是火榕树的叶子,周围一些仆人都在窃窃私语,有些人的眼中透出了不安,惶恐。
“天地悠冷,吾心独创!风雨欲来,大厦将倾啊!”易天内心悲凉,就要心灰意冷。
虽然他是一个踏道者,可他也是一个父亲,也是一家之主,火榕树在传言里神异非凡,而且在他们家族生长了一百多年,早已经被族中人当成了一种另类的精神支柱,可是此时这撑天之柱轰然倒塌,任谁都感到悲凉、
此时有不少易族子弟闻讯而来,远远的看着这突然就枯败了的火榕树,心中说不出来的酸楚。
就在此时,轰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侧耳一听便知是车队行进的声音,而且人员众多。
如果在平时,易天早已经出去看个究竟,可是此时,车队的行进声就像是催命的音符,每一声都让他肝胆欲裂,他紧握双拳,一步步朝着大门走去。
就在这时,外门的易家守卫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显然是要前来禀报。
听完禀报后,易天对着守卫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带着身后的一些族老前去迎接,他整了整衣服,沉着冷静,他暗暗地告诉自己,在王朝使者面前不能失了礼数,不然可能给家族带来更大的灾难。
在这多事之秋,任何负面情绪都要控制好。
走出大门,就看见一辆宽大的古铜马车停在满外,马车两旁有守卫肃然而立,各个身着精甲,手握长矛,一股股肃杀之气从他们身上散发而出。
他们都是真正的战士,曾经在战场拼杀,不畏枪林箭雨,无惧生死轮回,只为了生命中的那一份执着,那一丝坚定。
看到他们,易天心中又是一痛,曾几何时,他的女儿也这样站在门外,手握长枪,身着金甲朝着他挥手致别。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还藏着一丝侥幸,一丝期望,他双手抱拳朝着那马车施了一礼朗声说道:“段空城易家恭迎上使!”
随后就看见那巨大的青铜马车轻轻一动,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男子,此人眼神冷漠,身材修长,一身蓝色锦袍,他的面容俊美,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长发披肩,身体里隐隐透出一股威势,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久居上位者。
“易家,不错不错,你家的踏道者易璇战死,为国捐躯,是光耀门楣之举!”此人随意的说着,仿佛死一个人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易天没有生气,亲耳听到自己的女儿战死,他心中无限悲凉,仿佛堕入了无间地狱,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