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定下的?允州水师跨界到和州还会掩行踪装了贼人。但要是过了和州界,恐怕就会铁索横江,明目张胆地把你当贼人逮了!”,周曼云不悦地挑起了眉尾。
“不关大哥的事。是我这么打算的,毕竟能给大哥那边空出的时间越多越好。”
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主意到底是谁出的不要紧,重点是他已经下定决心这么去做了!较之前世肯坦诚解释已是近年来有所进益,要不然就更是那种从不会问过别人半句意愿的不管不顾。周曼云又看了萧泓一眼,低下头紧紧地抿住了自己的嘴唇。
等耳边的声响停下来,她才抬脸轻声道:“萧泓,你先出去会儿,我想换下衣裳。”
待把一脸无奈的男人还算是温和地赶了出去,心中憋着暗火的曼云收拾起来也就刻意地慢了几分。
等一切料理停当走出了舱门,原本以为会在船厅的萧泓却不见了踪影。
“刚才小六上我房里说是坐坐,结果一下子就睡歪过去了,从昨个儿晚上起他都没合过眼的!”,卢鹞子立即挤过来压低嗓子解释道。
卢鹞子的架式象极了大宅后院里里擅当着和事佬的老妈子,一脸胡子却乍着很是生猛。曼云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下领情,恭敬施了个礼就想着回身撤了。
“六小姐!”,本来豪爽的汉子见曼云认真看向自己,黑瘦脸上显出了几分游移不定,嘴里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道:“有些话。老卢想跟您谈谈……”
春江水涨,掐算着北方河开的南方商船络绎不绝地在江上扬着帆。熙熙攘攘,尽想要赶早儿地挣上开春喜钱。混在船堆里的升平号一路且行。不过离了千碚滩半天,就又重被阴魂不散的几只船儿遥遥地吊上了,那些刻意做出痕迹弃尸荒滩的尸体并没有把他们吓跑。
就算是高家与周家因联姻不成迁怒,也不至于为了逮萧泓用上这么大的阵仗!
曼云扶着船栏拧眉想了会儿,直觉得头疼欲裂。前世不管是在高家还是在萧府,她只老老实实地按着应有的身份活着,许多事根本就弄不清任何前因后果。
“周曼云!你怎么不去叫我换地方睡,你不晓得卢叔他们那房里足有三个大汗脚……”,精神饱满的萧泓一挨到曼云身边。一只大手就忍不住地又要往少女的腰肢上放。
低着头不言不语,周曼云向右横跨了两步,将将地又拉出了个二尺五的距离。
“周曼云,你是因为让你在林屏下船的事生气了?”
讪讪地摸了下鼻子,没得到任何回应的萧泓同样靠着栏杆安静了下来,朝着另个方向别过脸去。
船尾拖出的水线在落日斜晖之下翻起了散碎的金点,随着并行船只的增多,水道也似乎窄了许多,操着南腔北调的各式呼喝声涌着。一下子也就将小儿女们别别扭扭的情绪冲得所剩无几。
女孩耍小性子,大男人何必跟着置气,白瞎了白日里的大好时光!抱臂靠在船舱门口的萧泓深悔,昏暗的舱内没有点灯。但他还是能清晰地分辨出他的姑娘收拾行李的每个细微动作。
“这么分开,说不得就得明年再见了!”,萧泓轻叹着。还是又蹭到曼云的身边,从背后紧紧地搂上了少女的纤细身体。唇齿磨上了她的颈侧。低声下气地求着别生气的话说不出口,就只能象她取笑自个儿象是刚发情的小马驹子一样用由心而发的行动来表达心中的不舍之意。
在骚扰下丢开手中包袱的曼云。轻声一叹,反手勾了萧的脖颈,脚尖轻轻踮起。
揽着她的大手刚刚会意地拔转了下,曼云颤抖的双唇就直接地印到了萧泓的脸上。
“曼云……”,受宠若惊的一声呼,刹那之间就化作了被袭的低咽。
唇瓣火烫,比之以往的芬芳更加了些如蜜的黏甜,灵巧的小舌仿似能直接勾住了喉,勾出了魂,还有香气淡淡,就象是,就象是早春二月刚刚在微雨中探出头的一枝……
“杏花!”,一声暗哑的低呤响起,萧泓从一片晕沉中倦倦地抬起了眼皮,一点一点。
平躺着的身体在动,随着车而动,按着快慢应是在使唤着役牛……虽然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一只左手已然摸向了腰侧的佩剑。
剑还在,人在哪儿……
“你醒了!”,周曼云低下头,伸手拂开了男人额上的一缕发丝。正如日初升的年轻男人果然有着如牛马一样的强健体力,精心挑选下在他身上的“杏花梦”,居然让他睡不到一天。不过,已离开林屏码头近十个时辰,也是已经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