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姐妹,应该有很多都像夜婴宁和夜澜安一样吧,小的时候非常亲密,在同一个被窝里说着悄悄话,互相给对方涂指甲油,甚至恨不得连漂亮衣服都换着穿。然而长大了,就渐渐地不那么要好,慢慢地开始生疏,以至于连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要拿来做一番对比。
夜澜安活泼贪玩,一向令父母头疼,而夜婴宁年纪轻轻就崭露头角,自然就成了家中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说得多了,夜澜安自然心生反感,无法再像小时候那样依赖这个堂姐,更不愿意再和她同进同出,反而避免一起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作为她的丈夫,林行远对于她内心中的很多想法,还是很了解的。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没有爱,或者说,只有夜澜安对自己的单方面的爱。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发现,原来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一块专门为她留的地方的,只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现罢了。
“所以,我不想看着害死她的人还能那么逍遥快活地活在人世上。安安的确有错,就好像唐渺一样有错,但她们的错误还远没有大到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林行远擦了擦嘴,看了一眼时间。
“我得回去了。你能答应见我,我真的很开心。要知道,这样的机会……真的不多。”
他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丝伤感。
林行远比谁都明白,他们回不去了。原来这世上最残忍的一句话,不是我忘记你了,也不是我不爱你了,而是我们回不去了。
就算有不舍,有后悔,那也没有用,一切都回不去,时光易逝,覆水难收。
“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傅锦凉并不好对付,你看看卫然的现状就知道了。她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更何况还多了个傅老三,更是如虎添翼。你现在在蒋先生的手下做事,万事多小心,总是没错的。”
就连宠天戈都没有贸然对她下手,还在暗暗地寻找机会,更何况别人。
“我知道。”
林行远点点头,自从傅锦凉找上他,他就体会到了,这女人很危险。最近几次和她周旋,他都是使出全身气力,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不过,现在有一个好处,就是她觉得我是敌人的敌人,对我还算客气。我猜她一定是觉得我恨透了宠天戈和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联手,所以她才三番五次地来找我。”
因为这一点,林行远在面对傅锦凉的时候,就有了一张底牌,而她也不敢对他太不客气。
“总之,你多小心。”
见实在劝不了他,荣甜也只好闭嘴。
她承认,如果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扳倒傅锦凉,那她宁可先蛰伏着,就像是那句话说的,等着老天收她。
只不过,这种几率比较渺茫罢了。相反,傅锦凉现在春风得意,成了中海无人不知的女强人,据说就连她的婆家人都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林行远走了,荣甜没有急着离开,她坐在原位上,又点了一杯咖啡,慢慢地喝着。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面前有人走过来。
她有些困倦,用手支着额头在打盹,还以为是林行远落了什么东西,返回来拿。
“你忘记什么了?”
荣甜半阖着双眼,打了个哈欠,抬起头来。
她一惊,来人不是林行远,而是无比危险的人物——安德烈·诺维奇!
荣甜一下子坐直身体,左右四顾。
她不确定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着若干手下,但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也足够危险了。关于他的身手,荣甜比谁都清楚,不需要再亲身领教。
“你居然瞒着你老公,跑来和别的男人吃饭,真是过分……啧啧……”
安德烈·诺维奇在荣甜的对面大喇喇地坐下来,出声讥讽着,显然是把林行远当成了她的秘密情人之类的,以为他们在私下约会。
“注意你的言辞,我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这里是餐厅,你以为我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么?”
荣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先让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