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之间,他又变得开心起来。
“老头我沟通法宝去了,三位道友请自便……”
孟成神急着祭炼法宝,匆匆进入房中,关好门窗之后,他才心中恍然若失。
“失态了,实在是太失态了。”
孟成神盘膝坐在大碑前方,伸手抚摸着碑文,只觉得九曲黄河镇这几个字每一笔每一画,都似乎活了过来,如龙如蛇,如电如雷。
他心潮澎湃,摩挲着大碑字迹,心中想道:“我活了这么多年,总该知道一些礼数才对,可今日却在玄天宗三位道友面前礼数全无,相处半日,居然连她们的道号名字,都没有去问……”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活在世间越久,翻滚红尘越久,理当越是老成圆滑。孟成神本来以为自己,就已经圆滑,足够老成,直到他醒悟到连三女的名字都没又问,他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俨然这些年,他一直都高估了自己……若非心里头把九曲黄河镇看得极其重要,他又怎么会如此失态?
门窗紧闭,隔绝了茅屋内外。
孟成神见不到三女建设庭院的手段,也无法去感慨玄天宗妙法玄奇。
一座座石柱,从地底升起。
一方方土石,累计成墙。
有古木参天,从远山飞来,落在河边。
有的树木直接扎根植入地底,有的悬在空中,被来去纵横的剑锋斩过,变作栋梁,横在那些石柱、墙壁之上。
不及一瞬,一座大院,已经建设而成。
雕梁画栋,古朴而又典雅。
继而又有一块块灵石从三位姑娘衣袖里面,飞了出来,各安方位,落在地上,隐隐构建成了一座法阵。
当一面面阵旗飞出,压住阵眼之后,大阵已经成了。
“啊啊啊……累死我啦。”
三妹扭捏着琼玉一般颜色的长裙,歪歪扭扭躺在了一个方圆数尺的蒲团上,懒洋洋的打了几个滚,口中叽叽喳喳,“建房子这样的事情,应该让男人做才最好,我们几个弱质女流之辈,手无缚鸡之力,居然要做这种粗活累活……”
“三妹,安静些!”
那二妹盘膝坐着,端端正正,宛若是一尊玉观音,宝相庄严,气度泰然,说道:“师尊说过,剑道修心,戒骄戒躁,你怎能如此浮躁?”
三妹却不理他,反倒是从衣袖当中,拿出了一柄三寸长的玉质小剑,再曲起了莹白细腻的手指,在小剑上轻轻一弹。
叮!
玉剑轻轻颤动,毫光闪闪。
豪光汇聚在一处,宛若是一面镜子,其中显现出一个剑修身影,满头长发乌黑发亮,瀑布一样披在肩上,他并非束发,长发在风中随意飘飞,使得他本就如风如云的气度,倍增韵味。在他背后,人来人往,喧闹拥挤,显然是位于一条繁华的大街。
“西门师兄!原来你在附近!”
三妹见到此人身影,立时变得欢呼雀跃起来。
西门师兄神色淡漠,话语却朴实,“此处有一家饼店,味道与我故乡类似。”
“好哇!你好的不学学坏的,师尊有那么多好习惯,你偏偏不学,反倒是去学胡师叔,做了一个吃货!”
三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叉着腰,柳眉倒竖,将她师兄教育了一番,“我和两位姐姐今天刚来这里,还没开始建房子,就遇到了一个卑鄙下流的怂货,居然说我嫁不出去,气死我了。你快些带一些饼过来,让我消消气。”
化怒气为食欲?
她简直就是神思维。
可是,她西门师兄却不理他。
三妹眼珠子转了转,眼泪立刻留了下来,似乎要哭了,“你要是不来,回头我就跟师尊打小报告,说你不呵护我,不爱护我,说你欺负我。”
西门师兄却并未理会小师妹,反倒是转过身去。“老板!再来几碟香酥饼。”
听到这话,三妹才安安心心的收起了玉剑,趴在蒲团之上,睡起了懒觉。
“缘分已尽。”
二妹睁开眼眸,问道:“为何要留?”
“我们与孟成神虽然是初次相见,可我却觉得此人颇有机缘,掐指一算,才知他与我玄天宗,有因果纠缠不清。”
大姐言道:“无极魔道之人,必定是为了九曲黄河镇,才来到此处。只是他们也不知晓,此物是上品先天灵宝,否则也不会只派出寻常神人弟子前来。一旦孟成神机缘到了,顽石点头,九曲黄河镇必定曝光冲天,到了那时候,以孟成神仙人修为,如何保得住此宝?”
二妹又问:“要助他?”
大姐说道:“九曲黄河镇虽然离了你我之手,却也不能落到魑魅魍魉之辈手中。”
“嗯。”
二妹点点头,眼中光芒一闪,“无极魔道,也有古剑。”
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三人虽是剑修,虽拜入玄天宗,虽然根基深厚修炼有成,却时至今日,都没有寻到与之有缘的玄妙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