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宁并未注意到这个细节,他已经被陶菲菲做的黄焖鸡给吸引住了,这鸡做的色香味美,飘香适口,他情不自禁地说道:“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黄焖鸡了,做你老公肯定很幸福。”
李晓宁只不过是随口一说,陶菲菲脸上却显出一丝尴尬的表情,却没有出声。李晓宁沉浸在美味的黄焖鸡中,也没在意。
两个人正吃着,陈建仁回来了,一见二人正在一个桌子上吃饭,顿时表现出一副尴尬的样子,胡乱张望着,嘴里叨咕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来拿报纸的,报纸呢……”
李晓宁对陈建仁的这个做派很反感,但是也不好发作,便笑着说道:“陈书记,一块尝尝吧。陶主任做的这个黄焖鸡,绝了!”
“我吃过了,吃过了。”陈建仁一边贱笑着,一边拿了报纸,出去时,还故意把门轻轻带上了。
“靠,好好的胃口被他搅合没了。”李晓宁气道,“这个老陈心理有问题啊?”
“那你还让他吃?”陶菲菲剜了李晓宁一眼说道。
李晓宁干脆站起身,走过去把门关严,然后笑着说道:“不能让他坏了心情,这鸡真是绝了!”
下午,李晓宁正在心里谋划着晚上要不要请新同事一起吃个饭。电话突然响起来。是教育局打来的,说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东山镇所属的民办小学桃园小学的校舍塌了,一名学生当场死亡,十多名学生受伤。现在已经全部送到县医院抢救。
李晓宁听后脸色大变,让陈建仁留守,然后带着陶菲菲匆匆出了门。
李晓宁风风火火地赶到县医院,看望受伤的孩子们。孩子们都伤的不轻,有的脸上的血污还没来得及擦干净,有的被白纱布包成了粽子,病房弥漫着一种压抑氛围。几个老师在旁边焦急地等待着,眼睛发红,显然是哭过着。
李晓宁询问了情况,拍了几张照片,又匆匆忙忙赶到了东山镇的桃园小学。
东山镇紧邻着县城,但是因为东平县整体发展程度都不高,这里也显得非常贫穷。桃园小学是一所民办学校,只有两排红砖垒就的教室,这样的房子既没有使用混凝土,也没有用钢筋,加上雨水又多,长年累月下来,早已经成了危房。刚刚过去的冬天又下了一场厚厚的大雪,这些老房子终于坚持不住了。
空寂的学校失去了往日的喧嚣,学生今天破例提前放学了。两个老师去了医院,三个老师去了已故学生的家长家里。剩下一个年龄大的女老师看校,她哭哭啼啼地向李晓宁讲了事情的简单经过。
她说当时孩子们正在午休,突然轰的一声,房子就塌了,学生们就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可是还有很多人被埋在了里面,大家手忙脚乱地往外扒,手指头都扒出了血,可是还是有一个学生没救出来。那个学生正好被一根房梁砸在脑袋上,整个脑袋都砸烂了,碎肉和脑浆黏在扒他出来一位女老师的手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李晓宁的心情无比沉重,在学校老师的带领下,他到死者家里看了看。看到学生家长哭得呼天嚎地的样子,李晓宁心都碎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再多的语言都显得多余,再动听的话语都显得苍白,他偷偷地把身上带的二千块钱都放在了那名学生的床头,这钱本来是留着晚上请新同事吃饭的。
李晓宁在返回县城的途中,才遇到教育局和公安局的工作人员,他们是往桃园小学赶去处理校舍坍塌事故的。
李晓宁跟他们聊了几句就径直往回走。他很生气,不愿跟他们多说,这些个肚大腰圆的家伙反应太迟钝了,事故都过去半天时间了你们才去,要是让你们救死扶伤,等你们慢悠悠地赶到,人恐怕早就变成尸体了。
“罗军和毛秋实是干什么吃的?如果是我当家,我先把教育局长和这帮人都撤了。”李晓宁皱眉骂道,“那些房子一看就是危房,为什么不提前修缮?这不是天灾,这是**,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陶菲菲静静地听李晓宁发泄完,才幽幽地说道:“可惜你不是县委书记,也不是县长,只是一个团委书记。”</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