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宁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他把上衣掀起来,把脸整个探进挖出来的沙坑,让胸部紧紧贴着地面,呼吸着里面的湿气,尽情地闻着水的味道。是的,水真的是有味道。
严寒随同夜幕再一次降临了。李晓宁的手冻僵了,耳朵冻麻了,全身的血液似乎也不再流动。饿了的他真想把沙当面粉吃,可沙毕竟不是面粉;渴了的他真想躺下来睡一觉,可他知道,这一觉如论如何也不能睡,此时此刻,一旦躺下去,就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已经是第天晚上了,颗粒未进,滴水未喝,饥寒交迫,双脚化脓,但李晓宁还是站了起来,他忍着双脚钻心的疼痛,继续向前走。他知道,就在前方,希望就在前方。走,不知道还有多远,但是不走,却永远也到不了。
夜半时分,已经虚脱的李晓宁终于看到前方有灯光。于是,他摇摇晃晃地扑过去。那是一户老牧民。李晓宁敲开老牧民的房门,他只说了一句“我是警察”就昏倒过去。
老牧民和老伴已经睡下了,突然,他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动静,他对老伴说:“好像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老牧民从老伴手中接过一个手电筒,走到大门口。他刚一打开门,只见一个小伙用微弱的声音说了句“我是警察”便昏倒在他怀里。
老牧民吓了一跳,赶紧喊:“老婆,快来帮忙,有个警察昏倒了。”
老伴赶紧跑出来,用手电一照说:“快扶他到屋里。”
老牧民眼珠一瞪说:“胡扯,他根本走不了,把他放在我背上,快点。”
老牧民把李晓宁背到炕上,放平。李晓宁嘴里虚弱地喊着:“水,水,我要喝水。”
老伴从厨房跑过来征求老牧民的意见,她说:“老头,咱水瓶里没开水了,我现在烧水去。”
老牧民又瞪眼珠了,怒道:“等你把水烧开了,这娃娃也渴死了。”
“那怎么办?也不能让他喝冷水啊,他这样,喝了要得大病的。”老伴急得团团转。
老牧民思忖着说道:“是啊,那就快想办法啊。家里有没有什么稀的,软的先给他吃点?”
老伴突然想起什么了,她高兴地说:“老头,你等着。”她跑到厨房一阵忙,不一会儿,她小心地端着碗鸡蛋进来。“家里就这些鸡蛋了,都打上了,让娃娃先喝下去,这东西坏不了肚,还解渴。”
老牧民说道:“老婆,拿勺喂,快拿勺去。这孩快渴死了。”
距离李晓宁和田赛飞失踪天之后,侯修才觉得不能再瞒着消息了,于是他向燕京方面做了汇报。
当张云鹏老爷听说李晓宁失踪天之后,立刻恼了,电话直接打了过来,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侯修才详细汇报后,张云鹏更恼了,“胡闹,全他妈的乱弹琴。李晓宁是指挥员,又不是战斗员,谁让他亲自带队进沙漠的?你们为什么不拦着?”
侯修才不出声,事实上他没法回话,他知道张云鹏老爷也只是在发泄情绪,并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
果然,张云鹏在一通骂娘之后,冷静了下来,问道:“他们是被恐怖分带走了呢?还是他们自己跑了?”
侯修才小心地回答道:“目前还不清楚。但是,我们在靠近沙漠的所有村庄都设立了营救和追捕指挥部,西疆的警力也都撒出去了。”
张云鹏说道:“我刚才跟有关部门打过招呼了,启用卫星,以恐怖分的窝点为轴心,向四周辐射找人,这算是我支援你的第二套方案。”
侯修才说道:“我还有其他找人方案。”
张云鹏气呼呼地说道:“我不管你们用几套方案,反正,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李晓宁给我找回来,我活着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