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闻到黑布上传来一股怪味,简直要令他作呕,可为了探听神仙姐姐的消息,他还是强行忍了下来。
“乖徒儿,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南海鳄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显得特别地热情。
洪金板起了脸:“岳老二,在胜负未分之前,你可不要胡乱称呼,以免乱了辈分。”
南海鳄神毫不在乎地道:“想要胜负,那还不容易,你好生看着。”
呼!
南海鳄神运劲成爪,向着段誉身上快速地抓了过去,这一次出手特别地快速,想要对段誉一举成擒。
“哈哈,抓到了。”南海鳄神高兴地嚷道,瞬间过后,他甩了甩手,神情变成了沮丧:“唉,好象还差一点。”
段誉的凌波微步,是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以特定的次序,踏着卦象方位行进,从起步到最后一步,正好走成一个大圈。
既然记熟了易经中的方位,那无论用不用黑布蒙眼,效果其实是一样的,洪金让段誉蒙上眼睛,就是为了惊世骇俗,专门引诱南海鳄神上当。
南海鳄神的一双眼睛越瞪越大,出手也是越来越快,每次总是以为十拿九稳,到最后却是功亏一篑。
“怎么会这样,我就不信这个邪?”南海鳄神气鼓鼓地嚷道,一记虎爪甩出,直抓段誉的肩上要穴,劲力十分地凌厉。
眼看就要抓到段誉的身上,就见段誉身子一斜,向左跨出一步,轻轻巧巧就避开了南海鳄神的攻击。
南海鳄神连抓不中,不由地惊怒交加,他初时尚还留有余地,越斗越是凶姓大发,全然没有了丝毫的顾虑。
洪金在一旁瞧着,对凌波微步的神奇,感觉到了非常地向往。
瞧到惊心动魄处,洪金手上不由地蓄满了劲力,只要段誉遇险,他就可以及时地解救。
段誉口中轻轻地念叨着:“观我生,进退。艮其背,不获其人;行其庭,不见其人。鼎耳革,其行塞。剥,不利有攸往。羝羊触藩,不能退,不能遂。”
这般不看南海鳄神手掌的来势,段誉只管走他的步法,忽左忽右,忽斜行忽后退,完全展示了凌波微步的神奇。
洪金的目光,初时还能够跟得上段誉,想要窥探凌波微步的究竟。
走到后来,段誉的脚步越来越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刹那间,洪金觉得头变得很重,呼吸变得很是艰难,连忙闭上了眼睛。
南海鳄神气得哇哇大叫,他一直自负功力高强,罕逢敌手,如今遇到了洪金和段誉,却是接连受挫。
打到最后,南海鳄神完全乱了章法,那还有一点高手的样子,就如一个莽汉,在那里大呼大叫,胡乱地出拳。
咻!
段誉的身子在空中灵巧的一个回旋,达到了飘忽若神的境界,真是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啊!
与此同时,南海鳄神陡然间一声大叫,仰天栽倒,原来他跟的太急,一口气提不上来,居然直接昏倒了。
洪金大笑道:“段兄弟,可以将眼布取下来,你已经赢了。”
段誉赶紧将那块又脏又臭的黑布取了下来,远远地扔到了一边,充满喜色地道:“洪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神仙姐姐在那里了吗?”
瞧着段誉急不可耐的样子,洪金大笑道:“神仙,当然是住在天上了。”
段誉一脸的失望和不悦,怒道:“这么说,洪兄原来是消遣我?”
洪金道:“段兄弟且莫灰心,我包你半年内见到你的神仙姐姐,如果见不到,我直接带你登门去找她,顺便了结一桩私事。”
段誉的脸色缓了下来,怔怔地道:“半年,时间是长了点。那一天,嗯,真是让人期待啊。”
南海鳄神摇晃着他的大脑袋,至此方才悠悠醒转,眼前仍是金星直冒,直是眨巴眼睛。
其实南海鳄神会晕倒,只不过是因为他太偏执,太想抓住段誉了,这才一昧地使用莽力,不懂适可而止的道理。
南海鳄神大声地嚷道:“姓段的,你跑得可真快,我想,连我的师父都不如你。”
洪金在一旁笑道:“岳老二,如果说话不算话,那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我瞧你一定是想做乌龟儿子王八蛋,这师父吗,必然是不拜的。”
南海鳄神翻身而起,来到段誉的面前,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转过头来,怒容满面地道:“我偏偏让你料想不到,拜师就拜师,有什么了不起。”
段誉一脸的苦笑,如果不是为了神仙姐姐的下落,他必然不肯收下南海鳄神这样的徒弟,如今却只能勉为其难。
南海鳄神纵然浑,却也自重身份,如今被迫拜了段誉为师,心中越想越是羞愧,越想越是没有面子。
收拾好他的鳄鱼鞭和鳄鱼剪,南海鳄神瞪着洪金道:“别让我看到你,否则,会有你好看。”
转过头来,南海鳄神冲着段誉道:“师父,你多保重,我走了。”
不等段誉回答,南海鳄神就迈开大步走了,一溜烟绝尘而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想到南海鳄神的神态,洪金就禁不住微笑,可是他随即想起一件事来,觉得很不寻常,那就是,整个无量山,实在是太安寂了,仿佛有一种不安的因素在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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