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所有江湖人,都该戮力同心,一起迎金国狼主南下,到时候普天同庆,重整河山,我们都是大功臣,荣华富贵,自然是不消说了。普天下百姓,都会因此受益,不失为一段武林佳话……”
裘千丈越说越来劲,脸上隐隐地冒出红光,大蒲扇不断地扇动,真是指点江山,不可一世。
“这么说?”陆乘风只觉口唇发涩,颇难启齿,“裘千辈的意思,是要我们向金人投诚,卖国求荣,做那种千夫所指的罪人?”
裘千丈这才觉得有点不对,他讪讪地道:“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们这是顺应潮流,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
“呸!”柯镇恶一口唾沫,直接吐到裘千丈脸上,“卖国贼,我真为你感到恶心。”
呛啷!
韩小莹等人,霍然起身,都将兵器抽了出来,一个个神情都是极为凝重,如临大敌。
毕竟刚才裘千丈出场的威风,令他们都是极为惊惧,人的名树的影,铁掌水上飘,谁敢轻视?
陆乘风极为尴尬,他本来还想倚重裘千丈,来对付铁尸梅超风,没想到这人的人品,竟然如此低下。
洪金心中暗笑,看到眼前这人,竟然连柯镇恶一口唾沫,都不能避开,更加确认了他冒牌货的身份。
“坐下,坐下。”裘千丈将手中蒲扇一挥,佯装发怒,“大家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洪金心中一寒,他知道裘千丈脸皮,一向都很厚,可是没料到,厚到这个地步,一点廉耻都不要。
柯镇恶将袖子一拂,脸罩寒霜:“任你说得天花乱坠,都抬不过一个最根本的道理。大是大非面前,没有丝毫讨价还价余地。”
裘千丈脸上依旧在笑,心中却在不断地盘算,该如何才能化解,眼前这个尴尬的局面。
“唉!”裘千丈长叹一口气,在场的人都愣了,不知道这个花甲老者,到底玩什么花样。
裘千丈将手中蒲扇放下,然后将手在怀中一阵掏摸,摸出一块砖来。
众人都用惊奇地目光,望着裘千丈,难道这就是他的兵器,可为何如此古怪?
“让我想想,动刀动枪,是那一年的事了。”裘千丈沉吟道,“我自从成名以后,常念圣贤之道,胸怀仁人之心,不再轻易与人动武了。”
瞧着裘千丈一脸神圣的模样,就连柯镇恶,都不免恍惚起来,难道裘千丈真是好心办糊涂事吗?
“其实,我要真与你对敌,灭杀你,只是翻掌之间。”裘千丈瞥了一眼柯镇恶,将双手合在砖上,轻轻地搓动。
就见那块砖,竟然被他磨成砖粉,在空中不断地簌簌而落,随风而逝。
一众人等,全都惊得呆了,裘千丈每一番出手,都露出高手气象,令人生出不可匹敌之感。
裘千丈微微地摇头:“长久不练,功力荒废了许多。可是,就凭这残存功力,不但是你,就是你们在场所有人齐上,能不能挡住我的铁掌,都在两可之间……”
众人面面相觑,裘千丈这番话,并没有丝毫托大之处,凭他这一套本领,只怕能够技盖当场。
“嘿嘿,不见得。”郭靖突然间冷笑起来,他对于裘千丈那番卖国言论,心中早怀不满,此时借题发作。
裘千丈拾起桌上蒲扇,将残存砖屑都扇到一边,出言斥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懂什么?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
郭靖向洪金瞧了一眼,他自料不是裘千丈的对手,所以盼望洪金能够出手。
洪金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他端起一杯茶,细细地品味,碧螺春的清香。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郭靖斩钉截铁地说道,“可是,我绝不认可你的做法。金人如果打来,我们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都绝不会投降。”
柯镇恶等人的脸上,都露出满意神情,武功高低,取决于天赋,可是有这份心肠,就不枉了他们十八年辛苦教诲。
“真是个倔强的小子。”裘千丈冷嗤一声,“我老人家,已经多年不动手,今曰,就为你破例一次。”
裘千丈这是欺负郭靖年轻,他想着借郭靖立威,震慑一下场中群雄。
一听郭靖要与裘千丈对手,黄蓉很是担心,她走上前来:“裘前辈德高望重,如果就这么平手对敌,那未免对你,太显不够恭敬了。”
裘千丈拈着胡须,一顶高帽轻轻地受落:“说的也是。我只要一出手,别人就会说我以大欺小。这件事,还真是难办呢?”
黄蓉娇笑道:“我倒有个好主意。这儿有一张椅子,你就坐在椅子上,身子不准离开,这样虽然还是有点以大欺小,不过勉强可以接受了。”
裘千丈暗骂了黄蓉一声狡诈,不过他自恃功力不差,对付郭靖这个楞小子,就算是不起身,凭通臂神拳,应当可以拿下。
“好吧。”裘千丈点了点头,“为了让你们心悦诚服,我就坐在这张椅子上,与傻小子对敌。”
呼!
裘千丈突然连人带椅飞了出去,这一招事出突然,令不少人吓了一跳。
陆乘风等人,却并没有太大惊奇,这一手功夫,他们都能做得到。
只是看裘千丈脸上,却满是得意的神情,难道这也值得显摆,陆乘风等人,脸上尽是狐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