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少年子弟江湖老,武当山顶松柏长。
这一天,正是武当真人张三丰百岁寿辰,江湖上贺客,如流水一般涌来。
洪金步履从容,缓步上山,却见到一群道士,急匆匆下山而去。
其中一个少年,相貌俊美,手里提着长剑,冲在最前面。
洪金不由地心中一动,上前拦住少年道士去路,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少年一脸不耐烦:“快让开,否则,让你知道武当剑法的厉害。”
洪金看他十分蛮横,不由微微一笑,将手在他肩上一搭。
少年觉得就如压了一座大山,不由地极为惊奇,连忙望了洪金一眼。
洪金微笑道:“你不用这样瞪着我,我是张真人故识,对武当没有丝毫恶意。”
少年急道:“山下有人示警,一定是武当同门有难,我等要赶紧去接应。”
洪金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跟在少年身边,一边赶路,一边与他叙话。
没想到,少年居然是宋青书,武当大弟子宋远桥之子,外号玉面孟尝。
宋青书一惯年少气盛,觉得他的功夫,就算在江湖上,都有了一席之地,没想到这不知从那里钻出来的人,竟能完全将他压制。
走不及远,就看到前面三骑,快速向山上奔来,其中当先一骑,突然坠下一人。
“是俞师叔。”宋青书不由地大惊失色,连忙奔了过去。
洪金速度比他更快,看到俞莲舟满面青色,浑身颤抖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
“别,别碰我……”
俞莲舟牙齿打颤,浑身冷得直哆嗦,依旧忘不了替人着想。
洪金微微地笑了一下。不由分说,将手搭在俞莲舟身后,一道醇厚无比的暖流,快速地传了过去。
俞莲舟只觉得一道暖流,在他的体内运转一周,将所有的玄冥寒气,全都消于无形。
“多谢相救,敢问阁下怎样称呼?”俞莲舟一脸骇然,他发现洪金的内力,竟似不输于他的师父。
“嘿嘿。不过举手之劳,在下洪金”,洪金如实相告,这些日子以来,他不在江湖上走动,早湮没名声。
“这两位就是张五侠,殷女侠夫妇?果然一表人材。”洪金徐徐地说道。
张翠山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不过他傲然答道:“不错。”
洪金知道。张翠山刚从冰火岛归来,一路被人算计怕了,有此反应正常。
“无忌呢?”洪金叹了口气,没想到。他还是来迟一步。
殷素素一脸愁容地道:“被人抢走了,那人暗扮蒙古士兵,没想到实力这么厉害。”
洪金冷笑道:“看来是鹿杖客和鹤笔翁办的好事,待我们见过张真人。再将无忌找回来就是。”
众人上了武当山,只觉山上布满喜气,山上的道人们。都在为张三丰真人装扮寿辰。
“师父,大喜,大喜事,五弟回来了。”俞莲舟一踏入后院,就迫不及待地嚷道。
院子里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须发如银,精神矍烁,只穿了一身邋遢道袍。
洪金不由地暗自摇头,没想到这位,至老不改禀性,眼看就要过寿了,还不换件新道袍。
张三丰刚刚开关,乍闻此言,不由地抬头望去,他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雾水。
还恐怕看错了,张三丰揉揉眼,这才惊喜地叫了一句:“翠山,真的……是你回来了。”
张翠山自小在武当山长大,张三丰如师如父,平日对他极为疼爱,他连忙上前跪倒,眼泪夺眶而出:“师父,不孝弟子回来了……”
乍见到传了死讯十年的弟子张翠山,饶是张三丰近百年修为,都无法保持镇定,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摩挲着张翠山的头发,喃喃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好一阵子,张翠山才缓过神来,拉过殷素素道:“她是殷素素,已与弟子结为夫妻,她是……白眉鹰王殷天正的女儿……”
张三丰微笑着点了点头:“素素,这个名字很好听,你父亲白眉鹰王,在江湖上好大名声,老道一向闻名,可惜缘悭一面……”
张翠山一直担心,师父会嫌弃殷素素,是魔教中人,见到他面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张师兄,别来可好。”
洪金站在一旁,此时方才插言说道。
张三丰身形一震,这才看清洪金,连忙颤抖着问道:“洪师弟,师父一向可好。”
洪金神情哽咽地道:“师父在数年前圆寂,临死时都在牵挂于你,说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