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佑冲屏幕扬了扬下巴:“爪洼陆军特种部队和元首卫队警惕得很呢,再加上地形太复杂,硬要强攻的话我们可能会付出相当大的伤亡。为了那条老狗拿命去拼,划不来。”
李剑锋没再说话。他是石家庄军事学院的高材生,一毕业就被快速反应师看中了,以少校军衔进入快速反应师侦察营,到现在也才一年时间,经验还很欠缺,在军校里学到的知识还没有变成真正的本事,所以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在不影响作战的情况下,他的问题总是特别多,不仅会向上司请教,还会向基层士兵求教,大家都很喜欢这个眉清目秀谦虚好学的参谋。
很快,里面的人已经吃饱喝足,又在一片吵吵嚷嚷中上路了。这下子别说那些疲劳欲死的爪洼高官,就连侦察兵都有种骂人的冲动了。你妈,冒着大雨跑了一整天了,累不累啊!好吧,你们跑到哪里我们就追到哪里,看谁受不了!快速反应师的体能训练一个考核项目就是空手抓兔子,不是抓住那么简单,而是要追到兔子口鼻流血活活累死才将它捡回来,追上兔子将它抓住只能算是勉强合格,老子不信你们比兔子还能跑!
那帮爪洼高官终究没有兔子那么能跑,只走出几公里,队伍就炸了窝,大家骂咧咧的,一屁股坐在湿淋淋的地上,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了。胡托莫上校夹着尾巴前前后后挨个的劝,结果一个都劝不动。别说他们,就
连苏哈多总统也跑不动了,喘着气说:“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再这样没日没夜的走下去,不用等到华军追上来,我们自己就得活活累死了······我是走不动了,必须休息,必须休息!”
胡托莫上校急得不行:“总统先生,这地方不能久留啊,这里距离雅加达不过百余公里,华军特种部队随时可能追上来的!”
苏哈多总统说:“他们追上来你们就将他们全部干掉,要不然我花这么多钱养着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养几条狼狗呢,至少它们还能帮我吓唬一下别人!”
上校涨红了脸,知道自己劝不动总统,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苏摩亚少将,希望这个在总统心中份量相当重的少将能帮自己劝劝。
苏摩亚少将沉默不语,脸上分明写着三个大字:“我很累!”的确,一天的逃亡下来,这位铁血将领也撑不住了,两条腿像泡在开水里的面条一样越来越软,快走不动了。现在谁能给他们一个干净的房间一张柔软的床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哪怕是让他躺在上面死掉他也愿意。
看样子就算是用枪逼也无法让这些大人物高抬贵脚继续赶路了,再说一直冒着大雨赶路,就连自己手下的特种兵都明显体力不支,再逼着他们走下去,搞不好会挨黑枪的。胡托莫只能祈祷华军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他们的动向,老天开眼,能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无奈之下,他忧心忡忡的下达了宿营的命令,兵们欢呼着拿出吊床,随便找两棵树绑好,再顶上一块防水塑料布,撑起一片还算干爽的天空,蹦上去倾听着雨水打在塑料布上的啪啪声,闭上眼睛呼呼大睡。大人物们本来有帐蓬的,可惜车队被抛弃,帐蓬也就被扔掉了,他们只好跟兵们一样,睡吊床,躺上去三分钟不到就鼾声如雷了。胡托莫上校则一点也不敢放松,亲自安排明哨和暗哨,并且在几个容易被偷袭的地方埋设了大量反步兵雷,并挂上了绊雷。这些绊雷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就是一根土色的细绳,拉在离地七八公分高处,极不起眼,踢到了你都不知道,而这些细绳的另一端连着手雷的拉环,绊上一下绝对不是摔一跤那么简单的。也有一些细绳什么杀伤性武器也没有,只是挂了一两枚小小的铃铛,一旦被碰到,铃铛马上发出响声,哪怕是半睡半醒的哨兵也会马上惊醒。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能不能熬过今晚,听天由命喽。
应该说胡托莫上校的布置并没有错,每一项措施都切合实际,可行性很高,一番布置下来,一道严密的防线悄然成形了。可惜,他要面对的对手是曾在安南杀得
尸山血海的快速反应侦察部队,跟靠打游击起家的安南人相比,他这点水准还差得远,充其量也就是幼儿园的水平,看得王天佑暗自发笑。上校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不行,但这真的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躺在吊床上,捏着手枪,连眼睛都不敢闭上,生怕睡得正甜的时候被一把锋利的战术刀割断脖子。至于那些兵怎么想他并不知道,但是能安心呼呼大睡的恐怕真的不多。
雨势小了一点,雨雾从远处缓缓渗过来,罩住了这片丛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直都是平安无事,睡意终于战胜了警觉性,有千斤之重的眼皮垂了下来,上校陷入甜美的梦乡。对于一个在泥泞中挣扎了十几个小时的人来说,这样的睡眠是多么的难得啊。就连哨兵也开始睡眼迷离,哈欠连连······没有办法,实在是太累了。
深夜两点二十五分。
一名哨兵都快要睁不开眼了,他迷迷糊糊的掏出烟盒打开,拿出香烟和打火机。在晚上放哨的时候抽烟跟找死差不多,但他顾不上了,必须用尼古丁来提提神。军用打火机嗒一声冒出一小撮火苗,随即熄灭,黑暗中多了个小小的红点,那是香烟被点着了。哨兵贪婪的用力吸了一口,再慢慢将充满剧尼古丁的烟雾从鼻孔喷出去,露出惬意的表情。这是他最后一次享受香烟了,刚想再吸一口,脖子突然微微一痛,接着一阵强烈的麻痹感袭上了心脏和大脑。他迟疑的伸出手去想摸摸看哪里受伤了,却发现自己一个手指头也动不了了,这名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像一条被抽掉了骨头的蛇一样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神经毒素几乎在一瞬间就结束了他的性命。不过他并不孤单,跟他一起放哨的都获得了这样的待遇,就连暗哨也不例外。快速反应师的侦察兵借助微光夜视仪和红外热成像仪,将那些明哨暗哨一个个找出来,再用狙击弩逐一射杀,射出的弩箭细如牛毛,不是淬了氰化物就是藏有神经毒素,可以说是杀人不见血。悄无声息的猎杀中,营地外围已经尸横遍地,侦察兵小心的避开地雷和绊发雷,摸向一张张吊床,现在,该轮到这些睡得比死猪还死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