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璨点点头,云淡风轻瞟了一眼荣骅筝便走了。
荣骅筝还在发愣,脑子里有些东西消化不开。
皇帝脸『色』有些疲倦,看荣骅筝这个模样却忍不住笑着问道:“可是被惊到了?”
荣骅筝愣愣点头。
“朕也被惊到了呢。”皇帝淡淡道:“璨儿『性』子素来寡淡,朕和心儿都未曾尝过他亲手做的东西呢。”
“……”
“所以啊,恭谨王妃,无论如何,无论日后发生了什么事儿,都请你坚强一些可好?”皇帝突然有些悲伤的道:“请你一直陪在他身边,好好的和他在一起。”
“其实,朕从来就未曾也讨厌过你,只是朕看到你之前所做的种种就会想到心儿,朕会觉得恨,恨为何当初心儿不坚强一些,不强悍一些,认着死理要是心儿像
你这般那该多好啊,任何人也不得欺负,痛了一点就还别人十倍百倍,如果心儿像你这样,我们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荣骅筝静静的听着,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恭谨王妃,你是不同的。”皇帝又道:“朕知道要求你一直陪在璨儿身边是过分了点,因为你现在其实是什么名分也没有了,可能即使璨儿登了皇位你也不能
成为哪一个和他并肩享受荣耀的人,这对你不公平。”
荣骅筝咬唇。
皇帝看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无奈和悲恸,“但是时间哪来那么多公平呢,朕全心全意为百姓,为天家舍弃了唯一,心儿那么好,曾经救济百姓无数,曾经宽恕无
数人,但是上天还不是一样将她早早的从朕身边带走了。世间的公平啊,其实就是一种残忍。”
“孩子……”皇帝说着说着,突然伸处颤颤巍巍的手来,荣骅筝看着,有些彷徨。
一旁的陈公公催促道:“恭谨王妃,抓住皇上的手啊。”
荣骅筝哦了一声,赶紧伸出手抓住皇帝的手。
皇帝对荣骅筝的反应很满意,点点头,继续道:“这两年多来璨儿过得并不好,他虽然不说,但是朕都知道。”话罢,他想起了什么,有些歉然的道:“两年多
前,在你还没前往诛狼山之前,因为兵权的事儿朕几乎隔几天就到他府上劝他迎娶云小姐,不知你可有留意到?”
荣骅筝侧头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皇帝有一段不时间经常一袭寻常打扮的来王府,见到她的时候脸『色』都不怎么好。
皇帝看荣骅筝的脸『色』就知道她想起来了,“当时朕和拥护他的臣子一道劝他,他都不听,甚至为此要想着要放弃皇位的争夺,当时朕气坏了,觉得他当时脑子糊
涂了,所以每每看到你脸『色』都不怎么好。”
竟然还有这么一出?荣骅筝委实惊讶了。
“如果璨儿不娶云小姐,皇后定然『逼』着翟儿娶的,璨儿现在三百万兵权有一百万来自云王府的,翟儿也拥有一百五十万,如果翟儿娶了云小姐,璨儿可真是什么
都没有了,一皇后恨心儿和璨儿的心,翟儿登位后都不知道皇后会对璨儿做出什么事儿来。”
荣骅筝当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叹息的点了点头。
“朕知道朕偏心了,翟儿璨儿都是朕的儿子,但是……人心终究是偏的啊。”皇帝脸上有着无奈,“朕四个儿子,朕都亏欠了他们,朕是个失责的父皇。”
“皇上……”荣骅筝听着有些不忍,“生在帝皇家,有些事儿终究不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是啊,这是帝皇家最大的悲哀,爱不得求不得恨不得痛不得……”
四个不得,荣骅筝听得都心惊了。
“其实,四个儿子当中,朕最疼爱璨儿,却亏欠他也最多”皇帝突然很有感触的道:“传说你没了之后璨儿连续三个月没有理会朕,三个月闭门不出,什么全国
的钱庄啊,兵器的制造啊,招兵买马啊,还有特种士兵的特训等等的,事儿全数抛下了,整天喝酒醉生梦死,如果不是朕苦苦哀求,璨儿真的是连真正父皇都要
丢弃了。”
“或者皇位并非是璨儿想要的,但是朕为了能够在碧落黄泉不会没脸见心儿,将这些俱加诸在他身上,也不知他会不会怨朕。”
“朕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是朕没有办法啊,六年了,朕再也忍受不了多久了。”皇帝浑浊的眼睛有点发红。
荣骅筝听得心头发堵。
“璨儿将来会站在这郢国的巅峰,但是站在巅峰上并非是好事,没尝过滋味的人不知道站在那里久了其实很想下去,站在那里太寂寞肩膀承受的东西太重了,往
往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站在那里并不好,但是那个巅峰一站上去了却不是随随便便能下去的。”皇帝幽幽的对荣骅筝道:“所以,孩子,为了璨儿能够好过一
点,为了减轻朕的负罪感,可否请你一定要好好的陪在璨儿身边?他真的需要你。”
荣骅筝垂头没有答话。
皇帝静了好久,荣骅筝不答,还是忍不住问道:“孩子,你的决定呢?”
荣骅筝抬起头来,眼睛有点发红,鼻腔发酸,知道皇帝问的是什么,点了点头。
只要宇文璨愿意,有生之年她都会陪着他。
“既然这样朕就放心了,朕不希望璨儿步朕的后尘啊。”皇帝松了一口气,也笑了,想起没事对陈公公道:“陈中,你到朕批阅奏折的书桌上打开抽屉,里面有
一个明黄的袋子,你将它拿过来给朕。”
陈公公脸『色』变了一下,赶紧点头。
在事儿和和荣骅筝聊完之后,皇帝显得越发的轻松精神了,事儿一件件的吩咐身边的人做,他宫殿里的人个个走动着拿这拿那的,不一会儿荣骅筝身边便堆了好
几个包袱。
荣骅筝看着那几个大大的包袱,嘴角抽了抽。
其实,宫里有的东西,宇文璨府上也有吧。
当然,荣骅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毕竟是皇帝的一番心意。再者,荣骅筝知道他心里其实对她有愧疚的,不然也不会赶忙着讨好。
面对一个没有什么日子的人,面对自己爱人的父亲,荣骅筝一句不好的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对那几个包袱却非常满意,才想说哪些哪些是给她的,哪些哪些是给他的皇孙的,陈公公这时候却将东西拿来了,郑重的跪地交给皇帝,皇帝敛眸拿过,抓
住荣骅筝的手,放进了荣骅筝的手里,道:“这个,你保管好。”
掌心的东西不算大,但是也不算轻,凭着感觉,荣骅筝觉得那会是玉质的东西,应该是什么印章。
荣骅筝想要开口问,皇帝却道:“这个回去之后再打开看,不过,一定要记得保管好。”
荣骅筝看皇帝语气郑重,点了点头。
“这才对。”皇帝很满意,目光看向荣骅筝的肚子,想起了最关键的,对陈公公道:“唉呀,陈中,不是让人绣了龙凤小衣小鞋么,可是拿来了?”
陈公公看皇帝高兴也忍不住高兴,“方才让人去催了,听说是一会就拿来了。”
“好好好。”皇帝心安了。
荣骅筝听着,问了一句,“可是一套出生穿的小衣?”
“是啊,衣袍鞋子,什么都齐全的。”而是龙纹的,他的长皇孙啊。
荣骅筝笑了一下,慢慢的凑近皇帝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个字,然后慢慢退开。
陈公公不知颠倒荣骅筝说了什么,却见皇帝更激动了,脸上大大的笑着让陈公公走近,在他耳边说了些话,陈公公脸上一惊,又是一笑,兴冲冲的下去了。
之后,荣骅筝和皇帝聊了一会,宇文璨便回来了,伴随着的,还有荣骅筝想念了好久的味道……
很多事儿,即使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当璨就回去了,然而,当天下午宇文璨就再度让人叫到了宫里去,荣骅筝听说好像四个皇子都被叫了过去,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儿,但是荣骅筝猜出了几分,心里很是忐忑,一个下午心头都是揪着揪着的非常难受。
当天。那时候还没有到达黄昏时分,但是整个京都都知道,皇帝薨了。
举国大丧。
在听到消息的开始,荣骅筝的心更痛了,忍着忍着,还是没有忍住,在房间里放声大哭。
其实皇帝和她相处甚少,只有一个上午一番话一顿饭,但是或者是因为他和宇文璨和她肚里的孩子流着相同的血,所以她没由来的伤心,哭得像个孩子。
这几章都是剧情的过渡章节,明天开始剧情会有变化了,么么,今天六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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