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的匕首出现在老嫖手里,这绝对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
这把匕首怎么会出现在老嫖手里?难道他们两个在这里相遇了?还是之前大师兄就把匕首给了老嫖?
不对,之前我们带来的装备里没有大师兄的匕首,我在老嫖身上也从未见过大师兄的东西,这把匕首一定是老嫖到这里以后才得到的。这是我最初的想法,也是觉得最为合理的解释。
我看了一眼老嫖,有种想要把他立即弄醒的冲动,可是还是忍住了,觉得眼下自己不该去想这些,毕竟老嫖的伤势还没有搞清楚,实在不该分心去想匕首的事。更何况不管老嫖是在哪里得到的这把匕首,只要他醒过来就一定会告诉我。
为了能够看清老嫖身上的伤势,我把老嫖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在帮他脱衣服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衣服上有数不清的口子,最长的口子有十几公分那么长。然后我又用水擦掉他身上的血迹,当然我只是用了一瓶水而已,擦的并不干净。没办法在这里水就是续命的根本,在没有水源的情况下,我实在不敢浪费更多的水。
虽说只是用了一瓶水,但也足够让我看清老嫖的伤势,他的前胸有几处明显的淤青,还有几条划痕,断了两根肋骨,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伤及到内脏。但是他的后背伤势比较严重,不只有淤青的部位,还有几处被划伤的口子。
这些口子看起来并不是刀伤,倒像是被动物的爪子抓伤的,特别是他的两个肩膀,伤口非常的密集,很多地方的肉已经翻了出来。胳膊上和头顶也有一些被划伤的口子,不过并没有肩膀上那么严重。左腿有明显的伤痕,好在没有伤到骨头,不过看上去就很疼的样子。
我从背包里找出一小瓶碘伏,但是并没有棉球,只能用手去往伤口上涂抹。我能感觉到在给伤口消炎时的那种疼痛,因为我每碰一下老嫖的伤口,他的身体都会作出抖动的反应。
简单的处理完他身上的所有伤口,我又仔细观察了他的口腔,发现嘴里并没有积血,看来应该没有伤及到内脏。我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老嫖盖上,又把火弄的旺了一些,希望能让老嫖暖和一点。然后又给他喂了些水,但我没有立即弄醒他,尽管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遭遇到了什么,可是我不能不顾他的安危,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等待一个人苏醒过来是最痛苦的一件事,因为这种等待是没有时限的,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也许更长的时间,这是最为煎熬的事情。当然我也有方法可以让老嫖立刻醒来,但我却不能这么做。
我以为自己的人生不会重复发生同一件事,但是现在却又发生了,我始终不能忘记自己在新疆等待老嫖苏醒的那段时间,那真是一种折磨。眼下这种折磨人心的事情,又发生在了我身上,还是同样
的两个人,还是我等老嫖醒来,只是这次地点变了,不再是有美女相伴的诊所,周围变成了装满竹简的棺材。
有时想想,我都想和老嫖互换一下,让他来等我苏醒,让他也尝尝这种等待的痛苦。不过我想,老嫖或许不会痛苦,或许他根本不会在意我什么时候醒过来,因为他有一颗豁达的心,而我缺少的就是这颗豁达的心。
我把大师兄的匕首拿在手中,真是百感交集,心里不知道是股什么滋味,无数个在发丘门的回忆层出不穷地涌现在眼前。不过我必须承认,人是会变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一个人的情感也会发生微妙的变化。我对大师兄匕首的出现,呈现出了几种无法理解的心理状态。首先是迫切,迫切地想知道这把匕首老嫖是怎么得到的?之后又是淡定,觉得出现的只是匕首,不一定能说明什么。最后又出现了排斥心理,不愿意接受这把匕首是大师兄的,更不愿意接受老嫖是在这里才拿到的匕首。
对于排斥心理是有原因的,大师兄从不丢三落四,贴身的东西从未丢失过。更何况这把匕首对他的意义深刻,这是他在发丘门的印证,他下墓这么多年从未离身的东西,所以突然间出现在老嫖手里,让我有点难以接受,因为这很有可能就意味着大师兄出事了。
我实在不敢再胡思乱想,因为越想就越往不好的方面去想,我真怕自己想象的一切会变成现实。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这期间我除了让火堆保持旺盛的火苗以外,就是一直观察老嫖的状态。
人在温暖的环境下就会产生困意,不知不觉我也睡了一觉。
还好这一觉睡的时间不长,我醒来的时候老嫖还没有醒,不过他的脸色比刚才好多了。
大师兄的匕首就放在火堆旁,飘摇的火光照的匕首闪闪发光。我拿起匕首在手中摆弄了一阵,内心里发出无限的感慨和怀念,怀念以往大师兄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