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自己來."
少年有些不适应,却沒拗过妇人,只得张嘴吃了一口.
入口涩苦的面糊,让他微微皱了下眉头,但还是大口吞咽了下去.
"家里沒"
妇人看的鼻间一酸,两滴清泪滑落碗中,瞬间消失在蒸腾的热气里.
"我自己來."
少年不由分说的抓过大碗,也不顾热,稀里哗啦的一口气扒了个干净,将碗推到妇人身边,"我还要吃."
"哎哎,娘这就是给你盛去."
妇人拿过碗,转身走了.
"呃"
少年捂着额头,面露痛苦之色,因为那个声音又响了起來,在两个不断响起的声音中,少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直到妇人拿着大碗回來时,那声音再次退去.
"我是阿蛮,娘亲的阿蛮,自幼在九黎山长大的阿蛮."
看着慈爱的母亲,少年终于确定了自己是谁,抓过大碗就吃了起來.
妇人强抑下心头惊喜,看着少年吃饭,心头不知默念了多少次谢天谢地.
"娘,我饱了."
一连吃了五碗,阿蛮才停下來.
"好好好,快休息吧."
妇人高兴之余,下意识的以为,自家儿子的病是因那棵毒草,拿走了那空空的木匣,也沒有再追问.
沒有什么,比儿子的命更重要了.
"太饱了,我出去走走."
阿蛮一骨碌起身,却闻到了一股异常刺鼻的腥臭味.
原來连日躺卧,他身上早已被汗水和血污浸透,虽然妇人一直为他清理,可终究沒有太好的条件换洗.
"小心点啊."
妇人沒拦住,看着瘦削的儿子出门远去.
虽然是一个院落,但以他们家的情况,显然沒条件单独开一口井.
阿蛮一路沒停,沿着记忆中的小路,來到了寨子外面的山林中.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所在,好好想想,这段时间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掀开麻布衣衫,丹田处的红肿已经消退,但依稀可见淡淡的几个掌印.
"你们等着."
狠狠一握拳,阿蛮目中闪现一抹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称的精芒与杀机,身上更是涌现一股慑人的气息.
时光荏苒,一晃半月过去.
普通寨子里的少年阿蛮,奇迹般的以苟延残喘之身重新复苏,并未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毕竟,他不过是寨子中最普通的一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