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没有问吕方真为什么一直没有把这份化验报告拿出来,可以想像他能够到这里跟自己和盘托出真相背负了多大的心理压力,冒着生命危险恐怕也不为过。
陆渐红向来是把事情向最糟糕的方向去考虑的,沉思了一下,道:“小吕,这件事情如果捅出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吕方真倏然抬起了头,道:“我只知道,我是人民公安。”
“好,很好。”陆渐红的目光露出赞赏之色,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等我的电话。在此期间,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吕方真自工作以来,所看到的都是丑恶的一面,心情一直压抑得很,他不明白,为什么世道与书本上所说的完全是两道不同的运行轨迹,这一年多来,他完全生活在对现实的失望之中,此时他却是心情大振,因为他的心头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吕方真离开后,陆渐红跟小高商议一阵子,定了行动计划。
此时夜已经深了,城北区富豪大酒店的VIP包间里,四个人正处于码长城的酣战之中,一个胖子的面前已经堆了一摞子钱,只见对面的一个光头笑道:“冯队,你的手气大旺啊。”
“财神正南,我八圈不动,手气不旺就怪了。”冯传军叼着烟,伸出手去摸了一张牌,翻过来在桌子上一掼,道:“自摸。”
众人给了钱,第二牌继续开始,上家是一个刀条脸,给冯传军喂了一张九万,陪着笑脸道:“冯队,我的事情您就高抬贵手吧?九万。”
冯传军淡淡道:“杠九万,老吊,你那件事有难度,不是太好办,人家是个姑娘家,你那儿子也太离谱了,从人家窗户爬进去硬是把人给办了,办了就办了,还留了证据,这事不大好弄。”
老吊苦着脸道:“冯队,您要是不帮我,我可就没路可走了。”
这时冯传军下家一个看上去就像是弥勒佛一般的中年男人挠着头道:“老吊,这个时候就不要谈这些了,打牌打牌。”
轮到冯传军摸牌,冯传军冒出了一句,道:“老吊,这事情影响闹得比较大,走歪路子不大容易,我只能说需要钱来封人家的嘴,毕竟一个姑娘家被你儿子给毁了,这以后还怎么立足?”
听说用钱封嘴,老吊垂着的眉毛顿时扬了起来,道:“只要能保我儿子没事,都不成问题。”
冯传军倒是没有搭话,没过两轮,摸了张六万,向桌子上一放:“杠!”
将四个六万放下来,到杠后摸了一张牌,是一张五万,再杠,接着轻轻推开了牌,道:“自摸,对对胡,我上个厕所,你们算算得多少钱。”
牌推开,除了面前开了杠的四个九万,手中三个八万,三个七万,四个六万,两个五万。
老吊看着这副牌面,呆了一下,咬了咬牙,起身出去打了个电话:“准备两百五十万,半个小时内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