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头呼出一口长气,很诚实的回道:“我本来也不相信他变态到这地步,但事实就是我被他一招击成内伤,就算我没有跟帅军高手连战三场,我也扛不住他三招,我现在明白亲王的无奈了。”
天藏大师平和的眼里露出一抹光芒,他知道鬼头的身手虽然还没到天地放歌境界,但也凌驾于大江奔涌的奔放豪迈,这样的武者却连楚天三招都扛不住,由此可见后者的武道修为到何种地步?
“想不到天朝人才辈出,一代新人胜故人啊。”
天藏抬头望向柱子上的武士刀,嘴角勾起一丝看不出深浅的笑意,随后鬼头就听见师父喃喃自语:“或许我真该出去看看,还有七天,还有七天、、、等过了期限,或许我该找机会见见楚天。”
说到这里,他声线微微提高:“还有二十年没见的故人了。”
在鬼头茫然之中,天藏已经转过身去,指着柱子上的武士刀:“鬼头,知道我为什么要把战刀挂上面吗?知道我每个月为什么要来观望吗?因为为师在提醒自己,天外有天,要知耻而后勇。”
鬼头神情一愣:“知耻?”
天藏大师像是在说一个秘密,也像是在倾诉尘封心事:“二十年前,我曾经自我认为武道已至巅峰,天下没有多少敌手,于是就去天朝挑战一个武者,毕竟放眼天下,藏龙卧虎之地唯有华夏”
鬼头下意识的抬起头,扫过柱子上的武士刀一眼,随后恭敬开口:“二十年前的师父虽然相比现在欠缺一些火候和经验,但武道的强大还是应该足于横扫华夏,我想那一战肯定是师父赢了。”
“然后孤独求败,封刀富士山。”
他甚至在幻想那一战的风华绝代,师父是如何的意气风发,天藏却轻轻摇头,淡淡一笑:“你错了,那一战我输了,虽然我跟那名武者没有对战过一招半式,但我知道最后结果必是我惨败。”
鬼头身躯一震,脸上涌出难于置信,他无法相信天藏会输:“师父,你输了?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输?而且你不是没跟对方比试吗?你怎么知道自己会惨败?鬼头愚钝,还请师父明示。”
天藏是鬼头心目中的神,后者很难接受师父输过的事实。
天藏脸上却流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拍拍这服侍自己多年的徒儿道:“鬼头,胜败乃兵家常事,一个武者如果没有失败,那不是他没有对手,而是他从来就没跟人比过,没有对战才没有失败。”
“否则,谁不曾失败过?这没什么可耻。”
这番话像是闪电般劈开鬼头心结,他像是顿悟了什么点点头,输赢本是武者常事,自己输给了楚天,但自己何尝不是连胜了三场呢?输输赢赢,真没必要计较太多,应该计较的是自己有没进步。
十年如一日,那才是武者的悲戚。
“师父,我悟了。”
鬼头站直身子,不解的抛出一句:
“但我还是不懂,你没比怎么知道自己输了呢?”
天藏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炽热,像是回到二十年前的那一场较量,他手指一抬开口:“当年的为师如汹涌大江,气势足够席卷天地万物,但对方却朴实无华,普通的再不能普通,我是不屑的。”
鬼头明白,武者很多时候讲究的是气势,没有气势的对手很容易让人看不起,他此刻能够想象天藏跟对手开战前的情形,苍穹的天地之间,两个武者相对而立,一方气势如虹,一方平淡无惊。
“但是一拔刀我就知道自己错了。”
天藏眼里涌现一抹敬佩,声线平缓的抛出几句:“我也知道自己输了,我的武士刀只拔到一半,对方的黑刀却已经出鞘,而且他整个人也因刀锋乍现变得直刺天地,气势瞬间压过了我、、、”
“我心里很清楚,我不是他的对手。”
鬼头震惊不已:“什么?对方拔刀速度超过师父?”
他现在算是明白师父为何未战就认输,拔刀速度都不如人家,再战下去也只会自取其辱,特别是高手过招,差上一点足够昭示生死,随即他又听到天藏开口:“我认输后就承诺封刀二十年、、”
“二十年后,有机会再找他。”
“再过七天,就是二十年了。”
叹息之间,天藏已经转身离去:“只是不知他是否活着。”
“鬼头,你再去一踏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