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什么四大家族不用驻守边境吗?四大家族也手握兵权,但为什么他们却可以安居内陆?而我们龙家为什么就必须得驻守边境,厮杀与牺牲?”
“原因无他,还不是因为四大家族各有一尊神阶老祖作为靠山!而反观我们龙家呢,虽然手握重权,并且生意遍布帝国上下,但却依然只能受教廷所摆布!就只因为我们龙家没有一个具有威慑性的顶尖强者。”
“东方家族掌管东州,西门家族掌管西州,南宫家族掌管南州,北堂家族掌管北州,在他们所管辖的州里,他们就是地方诸侯,是一言堂,光明教皇也忌惮他们神阶老祖三分,因此将这四个州划分给他们,作为他们家族的私人领地。”
“而我们龙家呢,虽然盘踞凉州多年,但头上却依然有红袍大主教压着,我们只是光明教廷扶持起来的傀儡,说好听点,是棋子,说难听点,我们就是教廷的一条狗!随时可抛弃的一条狗!教廷可以随时剥夺所赋予龙家的一切,强盛也一夜之间,没落也一夜之间。”
“所以,我们龙家迫切需要一个具有威慑性的顶尖强者!而你哥傲天,便是家族近百年来最有希望晋入神阶的天才!为此,家族对他赋予厚望,不惜一切培养他,就是为的他能成长起来,包括帮他隐藏黑暗属性……”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龙青山这才深吸口气,转头直视着龙傲地,声音前所未有的郑重:“孩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一个尽责的父亲,但我必须做一个尽责的族长。我希望你,为了龙家,背负下一切……”
代替龙傲天入黑狱……
背负下一切吗……
龙傲地沉默,许久不语。
“我,请求你!”龙青山向龙傲地,向自己的亲生儿子,低下了他作为帝国公爵高贵的头颅。
龙傲地面无表情地伸手,扶起龙青山,沉寂了下,开口:“这是你的决定?还是家族的决定?”
龙青山轻出口气:“家族的决定。”
龙傲地泄气,不由黯然,犹豫了下,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龙傲天,他……知道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龙傲地面色虽然平静,但他那轻微颤抖的声音,却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是他,心中最后的期许……
被父亲抛弃,被家族抛弃。
欺骗与背叛。
但龙傲地的内心,依然残留有一线希望,因为他坚信,向来正直无私的兄长龙傲天,肯定不会抛弃他的!
这是龙傲地心中最后的期许,也是心中最后的光明,然而龙青山紧接着的一句话,却是粉碎了他所有的希冀,让他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无尽黑暗……
“傲天他也认可这个做法。”
龙青山犹豫了下,选择撒了个慌。实际上,为了怕龙傲天有什么过激反应,这一切都是瞒着龙傲天在进行的。
而之所以欺骗龙傲地,是因为他不想给龙傲地留有余地。为了家族,他必须得丢卒保帅,舍弃龙傲地,保住龙傲天。
事实证明,龙青山的这个做法无疑是错误的,他不该欺骗龙傲地,他根本不了解龙傲地的性子。
以龙傲地向来背负的影子信条,如果龙青山直接大方方告诉他,龙傲天不想他入狱,龙傲天想自己入狱,那么龙傲地或许还会心软,主动站出来,选择为兄承担一切,选择为兄背负一切。
但龙青山却骗了他,让他误以为龙傲天自私抛弃了他,这无疑等于碾碎了他心中最后的光明……
从此人生,再无光明。
……
当光明消逝。
当黑暗蔓延。
骄傲,嫉妒,暴怒,懒惰,贪婪,色欲,饕餮。
当信仰崩坏,当他化身七宗罪之嫉妒。
则从此世上,永无天明。
——摘自《小白史诗。名人篇。罪恶七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