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老战友的儿子年纪比她大了将近十岁,离过两次婚,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能生,始终没有孩子,前段时间老战友聚会,两老头说起自己孩子的事情两眼都是泪,同病相怜下就一拍即合,打算把他们两孩子凑到一块儿去过日子。
她对这个安排是极为抗拒的,但父母好不容易愿意给她好脸色看了,她也不想再惹二老生气,只能先答应见见面再说,才把二老哄的心情好了不少,嚷嚷着还没好好逛过宁海,她为尽孝道,特意请了一天的假陪二老玩玩,没想到却意外的出了车祸。
幸好父母不喜欢小鱼柳,她唯恐孩子受气,把小鱼柳留在家里让保姆照顾,才因此逃过一劫。
如果自己没事还好,还能赚钱抚养小鱼柳,可一旦自己真残疾了,失去了赚钱能力,那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以父母对孩子的态度来看,他们能照顾自己这个残疾人,但却绝不会照顾小鱼柳的,很有可能会把她送去孤儿院。
不,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还要照顾孩子,还要抚养她长大成人,我绝不能倒下。
不得不说,母性是伟大的,柳幕雨在这一瞬间脑海中掠过无数的念头,想到这可能的结局,身体里油然迸发出无穷的力量,竟然让她跌跌撞撞的在即将摔倒时险险的站稳了身形。
腿依然如针扎般疼痛,让她脸色煞白,艰难的向前走了一步,看着泪眼婆娑的小鱼柳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鱼柳,妈妈没事,帮妈妈
把保温桶拿过来好不好?”
“好。”
见妈妈没事,小鱼柳顿时破涕为笑,屁颠屁颠的跑去有些吃力的拎起保温桶递给她。
“小鱼柳真能干,走,咱们去看外公和外婆。”
柳幕雨强颜欢笑的夸奖着她,接过保温桶拉起她的小手,疼的额头青筋隆起,艰难的向前走去。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腿确实如那个“老头”所说,非常的严重,坐着不动还好,一走路就不行了,每走一步都疼的跟针扎的似的。
“逞什么强,腿真不想要了啊。”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责备声。
柳幕雨抿着嘴唇,看着那张写满无奈的“老脸”,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但还是赌气的道:“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
“谁让我是个医生呢,医者仁心,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真变成残疾吧?鱼柳还那么小,你要是残疾了,谁来照顾她?”
丁宁翻了个白眼,懒得跟这女人计较,直接抱起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的小鱼柳,很自然的抢过柳幕雨手中的保温桶向前走去:“前面不远就到医院了,还能坚持吗?”
“能!”
柳幕雨疼的满头都是汗,但却倔强的回答道。
“那就走吧。”
丁宁也不管她,逗着怀中的小鱼柳,大步流星般的向前走去。
“你……你走那么快干嘛?”
柳幕雨本来就腿疼的要命,基本上是一步一挪,哪里能跟得上丁宁的脚步,着急的大喊道。
“现在知道疼了?”
丁宁停下脚步,满脸揶揄的看着她蹒跚而行。
虽然他把柳幕雨的情况说的很严重,但那是对一般的医生而言,对他来说却根本不是事。
但这女人疑心病太重,竟然怀疑他是人贩子,以他眦睚必报的性格,不让她吃点苦头心里哪能平衡?
股骨头坏死后就要动手术换人工股骨,以后走路会一瘸一拐,说是残疾一点毛病都没有。
“你……你真是医生吗?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腿有毛病?”
柳幕雨也不管丁宁的嘲笑,好奇的问道。
“当然,还是个医术很高明的医生。”
丁宁昂首挺胸,很嘚瑟的说道。
“那我真的会残疾吗?”
柳幕雨愁容满面的问道。
“会,但有我在,就不会了。”
丁宁一边逗着小鱼柳,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他没撒谎,柳幕雨的腿伤是因为遭受了外界的重力碰撞挤压而出现了极其轻微的骨裂。
骨裂在医学上被称之为裂纹骨折,虽然属于轻微骨折,但也需要打石膏固定,最好能够卧床静养一段时间,依靠人体的自我修复力来逐渐让骨裂处长实。
不能怪这家医院的医生没看出来她是骨裂,因为她是极其轻微的脚踝和膝关节骨裂,拍X光时因为骨头重叠,很容易会被误认为是软组织损伤。
只能说柳幕雨当时光顾着担心父母的伤势,再加上不是太疼就没当回事,不然再做个CT或者核磁共振就能检查出来了。
轻微的骨裂其实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但却绝对不能剧烈活动或者从事重体力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