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盘腿坐在网里,越想越不甘,不由地垂下泪来。
就在这时,术士忽然“哎呀”一声,甩手将沐晴扔了。
原来,沐晴被他捏在手里,也是心有不甘,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便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沐晴重获自由,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网边,用力摇晃那些细枝。可是,细枝看似一折就断,却是相当坚韧,只凭手摇,根本难以撼动分毫。
龙卷风又出现了,术士同时追了上来。
沐晴绝不想再被抓住,只得舍了白锦,往船舱里狂奔。
“荼戎大人!”术士边追边喊。
“夏远山!”沐晴也边跑边喊。
夏远山听到动静,跨前几步,伸手一捞,接了沐晴放进怀里,打开船舱的窗户,准备往河里跳。
术士急了,双手同时发力,唤出一股气流,硬生生将夏远山拉了回来。
“把他们关起来!”荼戎赶到,气急败坏。
话才说完,船身蓦地开始剧烈震动。
荼戎一惊,抓住夏远山的手腕,对着看向自己的术士抬抬下巴。随即,两人一起出了船舱。
甲板上蹲着黧玮,化掌为刀,已砍断近一半细枝。
“黧玮大人,你这是干什么?”荼戎想上前阻止,但因正抓着夏远山而不便动手。
黧玮不搭腔,又砍断几根细枝。
荼戎紧紧皱起眉头,示意术士动手。
术士应了,却是一手刀砍在荼戎后颈,令他顿时瘫软在地,没了知觉。
白锦看着黧玮的一举一动,一言不发。
不一会儿,黧玮砍断所有细枝,扯开网,拉白锦起身。
“你没事吧?”他想摸白锦的脸。
白锦躲开:“你打算让我走,还是把我带回去?”
“你要走,我跟你一起走。”黧玮态度坚定。
“哦?”白锦一挑眉,“父王就要给你封赏了,你舍得走吗?”
黧玮闻言一窒,不自然地笑了笑:“把你带回去才有封赏,你要是不愿意回去,我当然要和你在一起,封赏不要也罢。”
白锦轻轻点头:“原来今天的事,你要是办妥了,父王也会赏你。”
黧玮像是没听明白,一脸茫然。
“你喜欢我吗?”白锦面无表情。
“喜欢啊,当然。”黧玮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喜欢吗?”白锦故作惊讶,“你喜欢财,喜欢权,你心里,还有我容身的地方吗?”
黧玮似乎懂了,又似乎还没懂:“我是喜欢财和权,陛下也答应给我,可是,我这样,也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想给你更好的生活。”
“又是为了我。”白锦凄凄地笑了。
“你贵为公主,可我呢?如果没有这些,我怎么配得上你?你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黧玮认为,他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最大的笑话。”白锦的匕首直刺到黧玮鼻子底下,“我以为你是来帮我的,你还真的有模有样的好像是在帮我,其实呢?你是在帮父王,你帮他杀了安若木,帮他骗了我。,原来我没猜错,大船后面,的确还跟着艘小船。水里呢,也有父王安排的人吗?”
黧玮不说话,不由地后退。
白锦步步紧逼:“他许了你什么好处?我、财宝、高官,对不对?你可打的好一副如意算盘,什么喜欢,理解,全都是胡扯!”
黧玮仍旧不响,既意外,也疑惑。
“对父王来说,杀了安若木,我就又完完全全是北国的公主,他的战士和棋子,再不会有任何意外。”白锦的眼泪又下来了,“对你来说,现在,娶了公主,攀上高位;将来,不费吹灰之力,说不定还能成为北国的王,不,是天下的霸主。”
白锦恨极,挥手在黧玮脖子上划了道口子。
“白锦,我对你是真心的。”黧玮急于分辩,连尊称都不用了。
“省省吧。”白锦不会再相信,“我昨天晚上就在藏书楼外面,你和父王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昨晚没有去藏书楼。”黧玮脸色微变,“我不在宫里。”
“你……”白锦认为他在撒谎,而且还是个拙劣的谎言,“你怎么能卑鄙到如此地步!”
语毕,咬着牙,将匕首整个儿送进黧玮腹中。
黧玮瞪大眼睛,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不敢相信白锦会这么对他。
他抓住白锦的手腕,缓缓前推,见熟悉的武器和熟悉的手上,满是自己的鲜血。
他看着白锦,再看不到温情款款,除了恨,只有愤怒。
而就在两人对视的时候,地上的荼戎一下睁开眼,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