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当叶瑾姗下班后,在厨房里面告诉叶母自己爸爸的病情有多严重时,叶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叶瑾姗确认过后,才相信这居然是真的。
她几乎站不稳,手扶着桌子才能站住。沉默了片刻,叶母的脸色几乎是骤然突变,然后,眼泪汹涌而出,“小珊呀,”面部不能控制的震颤让她闭上了眼睛,“我好害怕,妈妈好害怕。”
叶瑾姗转过身去关上厨房的门,然后紧紧地拥抱她。
叶母颤抖成了一条泛着浪花的河流,后背上起伏的骨头颠簸着划着叶瑾姗的手心。叶瑾姗轻轻地把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叶母的眼泪也弄湿了她的脸。
“妈,”叶瑾姗轻轻地说:“我也怕,怕得不得了。”
“不一样。”叶母短促的说话声冲破了重重叠叠的呜咽,听上去像是一声奇怪的喘息,“那是不一样的。”
“好了,妈,”叶瑾姗一边轻轻怕她的肩膀,一边从她怀里挣脱出来,“我们不要哭来哭去的,现在还没到哭的时候,来,你现在先做饭好不好?转移一下注意力……弄个汤吧,爸现在需要好消化暖胃的东西。你不擅长我帮你一起,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呀,不然你也倒了,我该怎么活啊!”
“好,好。”叶母奋力地用手背抹了把脸,似乎在用全身的力气,遏止哭泣这生猛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跳出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在餐桌上,叶母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把叶父的病究竟有多严重的情况告诉了他。
让叶母和叶瑾姗都没有想到的是,叶父听了以后居然表现得异常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会到如此地步一样。
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反过来安慰她们娘俩说:“人各有命,哪个人到头来还能不死?是个人呀都得死,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得了这个病,我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我就是担心,治疗会花太多钱,咱们家里哪有钱——”
叶瑾姗打断了父亲的话,“爸,你放心吧,钱这方面,我来想办法,该治疗还是要进行治疗的,万一有奇迹呢。”
“你的工作我还不知道吗?一个月满打满算带上奖金也就一万块钱,你都老大不小了,可不能把钱都填在爸爸这个无底洞里面啊!”
叶父的话说的叶瑾姗莫名想哭,但是她忍住了,“爸,你就放宽心接受治疗吧,我朋友给我又介绍了一份兼职,很赚钱的,我等下吃完饭就过去看看,如果人家要我,钱的话,肯定不是问题的。”
“这样啊……”叶父有些担心地问,“可是能行吗?白天上一整天班,晚上下班吃晚饭还要去兼职,身体吃得消吗?”
“是什么兼职?累不累啊?”叶母也插话进来关心地问道。
叶瑾姗自然不能把实话告诉父母,不然还不得翻了天,她灵机一动找了个借口道:“就是朋友介绍的推销酒水的工作,没多累,就每天晚上在酒吧从8点工作到12点,有她带着我一起,是我大学时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