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一形骸猜错了呢?他实则对亡魂与疯魔灵也所知甚少,或许真有亡魂能伤了头颅而并无大碍?
他很快不再多想,陡然间,冥虎木剑刺出,拜信德怒吼一声,拔出大刀,朝前一劈,攻守融合为一,招式功力尽皆不凡。但喀地一响,拜信德大刀折断,形骸再横劈青阳剑,刹那间将拜信德脑袋砍了。亡龙派众人虽有所防备,却万不料形骸出手这般快,而拜信德连他两剑都招架不住。
在拜信德湮灭的瞬间,一股极为恶毒的怨念由此激发,众人心神震荡,不禁剧烈哆嗦,又听到大量疯魔灵的尖叫声由远及近,汹涌而来。
形骸道:“看,我没杀错!”
何柏刀怒道:“放屁!你在我眼前滥杀无辜,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形骸奇道:“你是人非鬼,这仇本也不必报了。”
何柏刀喊:“你还卖弄唇舌?吃我一剑!”剑上燃火,斩向形骸,形骸轻盈躲开。此时,公孙婆婆喊道:“当心,他们来了!”
何柏刀咬紧银牙,怒视形骸一眼,旋即命人守住楼梯口,前后分明,处处把关,防备得甚是周到。
不一会儿,疯魔灵从楼下疯狂杀上,又有疯魔灵砸穿了屋顶,连续飘落,一时间无穷无尽,攻势猛烈得如同雷暴雨般。不过亡龙派、夙夜派来的全是高手,造诣了得,功力最弱者也有第五层龙火之修为,尽然支撑得住。形骸稍感愧疚,专注投入,努力奋战,将双剑舞得如同旋风,所到之处,疯魔灵当即溃散。
过了约一炷香时光,疯魔灵冲劲消退,待最后一只疯魔灵被形骸斩杀,这场猛攻就此告终。形骸见两派好手一个未死,只受了轻伤,心下赞许:“古往今来的龙火功亡者远不止千万,即使只有十分之一变为阴间亡灵,数目已极为惊人。也难怪亡龙派有这许多精兵强将,龙火帝国纵然强盛,但与阴间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但转念一想:阴间的亡魂决不能到阳间,阳间高手却有法子前往阴间,正如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以语海,阴间的门派再强,到了阳间也是死路一条。两者孰强孰弱,决不能单单以功力人数衡量。
何柏刀气喘吁吁,豁然一剑刺来,形骸横剑封住,道:“若杀了我,谁带你们去找慧彼明?”
何柏刀厉声道:“之后事,之后说,先杀了你这害群之马!”他打出一掌,掌力相当于第七层龙火,威势卓绝。
便在这时,公孙婆婆飞到两人之间,手指轻轻转动,以柔克刚,将何柏刀掌力化解得干干净净。何柏刀一凛,急道:“婆婆,你怎地帮这人?”
公孙婆婆道:“他做的未必错了,况且唯有他知道主人在哪儿。”
拜砚嚷道:“咱们慢慢找,总能找得到,但此人不除,难解我心头之恨....”
公孙婆婆袖袍一振,拜砚身子腾空,连转了八圈,她再往上一撩,砰地一声,拜砚撞上屋顶,脑袋开花,头破“血”流,连声惨叫。形骸见她功力与何柏刀在伯仲之间,但招式之精巧纯熟却后者更胜一筹,不禁心生敬意。
公孙婆婆森然道:“你心头之恨又算得了什么?若误了我家主人,才是大难临头。谁再啰嗦,莫怪老身下手太重!”她威望极大,手段又厉害,这样一闹,何柏刀也唯有忍气吞声。
形骸笑道:“婆婆待我不薄,在下感激不尽。”
公孙婆婆斥道:“你也别嬉皮笑脸,如找不到我家主人,我把你阉成狗肉!”
形骸汗毛直竖,暗忖:“这话当真狗屁不通,阉成狗肉?那是怎样的酷刑?”但她话已出口,形骸不愿违逆,况且他本就急着救慧彼明,立时当先开道。
那墨鬼教的浑老大曾详细告诉形骸路线,众人离了拜信德大宅,跟随形骸前行。途中疯魔灵充塞道路,成百上千,但亡龙派毫不避战,更不愿绕路,遇上便杀,倒也痛快干脆。形骸心知他们杀了也是白杀,明天一早,这些疯魔灵又会从“身亡”处复苏,不过倒也对他们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的侠气颇有好感。
沿街行了不远,又有十来个亡龙派门人赶来,当是接应。双方一见面,新来者朝何柏刀鞠躬说道:“统领,恭喜凯旋,事成了么?”
何柏刀恨恨看着形骸,骂道:“因这狗贼作恶,咱们失手了!”形骸往公孙婆婆身后一躲,喊道:“婆婆,他要欺负人!”
公孙婆婆道:“你躲个屁!他何尝欺负你了?”又对何柏刀说道:“你别吓唬他,可别吓得他不认得路。”
何柏刀怒道:“他这狗贼精明的很,如何会不认得?”夙夜派众女鬼见此情景,都不禁掩嘴轻笑。
接应者也都面色不善,对形骸充满敌意。形骸望着这些亡龙派之人,陡然一惊,其中两个年轻人看来极为眼熟,似是当年龙国内战时,死在他剑下的敌方将领,其中一人叫裴苍苏,另一人叫裴玲珑。他当年杀人众多,可唯独这两人却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说来也巧,他们皆是玫瑰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