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
她是黄帝的女儿!
你可以说这个方法很可笑,因为并非百分百能成功,但在轩辕剑下,谁都没有去嘲笑谁的资格。
“我不是,也可以么?”
老道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女孩儿撑着伞,笑得花枝招展,仿佛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大的笑话。
“我说过,你已经……死了啊。”
老道也笑了,
干脆蹲在了水洼里,
像是个得了老年痴呆的老头儿,
他单手拍打着水洼,像是顽童不顾之后自己母亲的责罚在玩乐,笑道:
“你哪知道那位书店老板能活下来?”
闻言,
女孩儿沉默了,
不仅仅是沉默,脸色,更是直接冰冷了下来。
老道先前问过她,她是否了解他。
其实,她真的不了解她。
但她却能以一次次的血淋淋的失败,一次次的苍白的撕心裂肺,
去证明了一件事,
证明了那个叫做周泽的人,在他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这是出自于一个女人的直觉,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是天生的;
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竞争对手是谁。
赢勾,
会让他活下来的,
她坚信,
她笃定!
“他,会活下来的。”
而赢勾,而那个男人,则会死去。
结束他那段,轰轰烈烈的一生。
而一旦那个男人死去,剩下的那个叫做周泽的人,
在失去了赢勾的力量后,
他,
又算得了个什么?
一个普通人?
说好听点,一个僵尸?
但僵尸,在她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你要阻我?”
少女问老道。
老道摇摇头,道:“我和他,恩债两消了。”
言外之意,是他不会插手。
“好。”
少女继续撑伞往前走。
老道则是背靠着电线杆坐了下来,反正身上早已经湿漉漉的了,也没什么放不开的了。
等到少女的背影,也已经消失在前方的雨幕中后,
老道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都以为,自己很聪明呐。”
感慨完后,
老道抬起头,
路灯的光,有些刺目,而周围的大雨,则是让这路灯的光芒有些涣散,营造出了一种类似于月晕的效果。
在这一片迷蒙之中,
老道仿佛看见了很多人,但他并没有让自己的思绪在这里停留住。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下颚,而后撑着地面,重新站了起来。
他开始往回走了,
这条路,
有人在往前走,
而他,
则和他们背道而驰。
生者向前,逝者往后;
好在,走了这么久,书屋,也终于在眼前了。
隔着玻璃,安律师就看见在外面淋雨的老道,他马上撑着伞冲了出来,帮老道挡雨。
伞全都遮挡在老道的身上,安律师身上的衬衫,早就湿透。
老道没急着进门,而是看向安律师,问道:
“以前给你家老爷子打过伞么?”
“没有过。”安律师倒是显得很实诚。
上辈子他可是广州阔少,整日里忙着玩乐戏耍,纸醉金迷,一直等到他爹去世,家道中落后,才明白了人生的道理。
但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子欲养而亲不待了。
老道点点头,
安律师则是补充道:“这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么。”
拍马屁是为了吃饭,毕竟,这个世界上,估计也没人真的天生骨子贱,喜欢拍马屁。
老道的目光扫向屋子里的众人,最后,又落在了安律师的脸上。
他的手,放在安律师的肩膀上,拍了拍。
安律师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酥上了几分。
紧接着,
老道又回过头,看向身后黑黢黢的雨帘,
道:
“你们老板,往那儿去了。”
“嗯。”
老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终于推开门,走了进来。
书屋的众人,除了陪着老板出去的莺莺,其余人都在这里。
当老道进来后,大家的目光自然也就跟着老道移动。
老道不顾自己身上早已湿透,当然了,书屋的员工也不会去介意他把地板给弄脏,任由老道就这么趿拉着水渍,又走到了那幅画前。
老道的双手,抚摸着画卷。
嘴唇,有些干裂。
地藏升天时,给了他一刀;
先前的少女,也给了他一刀;
轩辕剑,其实也给了他一刀。
但……
“我没死!”
老道忽然发出了浑厚的声音!
这一声,
震得书屋众人一个个脸色苍白,府君的气场,哪怕是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不能承受之重,虽然府君并没有去刻意针对他们。
紧接着,
老道发出了一声叹息,
仿佛先前的峥嵘,只是最后的一抹不甘在宣泄,如同……回光返照。
“唉,
我只是,
想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