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通见叔叔不愿多说那位姑姑,虽然心内依然好奇,但还是没再询问这事了。
“我听说,你小子如今厚着脸皮赖在徒弟家,不回来了啊?”李长奎带着几人朝自己所在的客舍走去。
“嘿嘿,那不是为了方便教授武艺吗?”智通摸了摸后脑勺,眼神飘忽地说道。
“且,我还不知道你?山槌子啊,老子也不管你吃荤吃素,但是女色上定要把持住啊。你那功夫还没进阶,现在若是肾水虚耗,那将来恐怕很难练至大成的。”李长奎也不管身后跟着何人,大剌剌直说得侄儿脑门都红了起来。
“知道了,老头子!一天到晚瞎叨叨什么啊?聒噪聒噪!”智通觉得在徒儿面前很丢脸,恼羞成怒地嚷嚷起来。
李长奎扭头看了看几个年轻人,嘿嘿一乐道:“小丫头和这光头一样,练得是同一路功夫,在没有进入‘识力’阶段,你俩都要尽量保持肾水充沛,神完体健。至于这小子嘛……若是走了暗器一路,倒不用管这些,也算是错有错着吧,哈哈哈……”
一个老光棍就这么毫无下限地把三个小辈都调戏了一遍。
当问清了谢家还有空房,且家里还是做饭馆生意之后,李长奎干脆利索地抓起自己的包袱,催着侄儿赶紧带路。
出了古德寺,这位叔公还不忘损几句慧安,“哎呀,一看那老秃毛的满脸褶子,我就难受。以前年轻的时候,他贼心不死地企图诓了爷爷去当和尚。见天就对着俺念叨些慈悲为怀,不可杀生,不可荤腥,不可不可,爷爷头都被念大了几圈。如今老了吧,倒是不追着我念经了,可每次看着我,就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实在郁闷……”
李彦锦听他说得好笑,很识相地接话道:“师父,咱们赶紧回去。谢叔要知道您肯收我为徒,定会做一大桌好菜,我也能借花献佛,给您磕头行礼。”
李长奎想想已经过世多年的小妹,笑容浅了些,说道:“其实我要教你的,也不是我自家功夫。但这门功夫的正宗传人如今也没有了,我把功法代传你,却不好认你为徒,这样不合规矩。不过好在,这光头侄儿也算是那功法传人的血亲后人了。不如你就拜在他名下,回头依然由我教导就是了。”
对此,李彦锦没什么意见。只有智通知道,他家叔叔其实是个偏心眼。无非就是想着最喜欢的谢二娘辈分低了,担心他收了李小郎,会压二娘一头。哼,什么不合规矩?从叔叔嘴里也能说出规矩二字来,简直要笑掉大牙了!
还不知自己已经被侄儿看穿了,李长奎跟着侄儿、徒孙们,摇摇摆摆地到了谢家。
得知眼前这位黑塔似的大汉,竟然是智通大师的叔叔,谢老板顿时就感到格外的亲切。
他毫不见外地上前,拉着李长奎的蒲扇大手,笑呵呵地说道:“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就瞅瞅您这气派,嚯,一看就是大侠大英雄,难怪智通大师这么厉害呢!”
李长奎这人别看脸皮坚厚,可遇到实心眼的夸赞,却仍会觉得有些不得劲。
于是,这位满脸大胡子的粗人竟难得斯文了起来:“谢老板客气了,呵呵、呵呵……”
“得了,叔,你也别装了,都不是外人。谢大哥,我叔在和尚庙里素了一老天,您赶紧给他弄点荤菜解解馋,不然回头到了晚上,家里厨房恐怕要遭贼……哎哟!还不让人说实话了啊……”智通捂着后脑勺,愤愤不平道。
“谢老弟,你别听他的。这厮就是皮痒,该揍了。晚上也别整多了,来几个猪蹄膀就足够了……”李长奎搓着手,嘿嘿笑道。
李彦锦在一旁忽然乐了起来,二娘扭头看去,他就小声道:“听见了吗,谢叔既是师父的大哥,又是叔公的老弟。你说他们仨,到底谁弄错了辈分呢?嘿嘿!”
在场的,除了谢栋之外,都是耳清目明之人。所以,哪怕李彦锦说得小声,也都听了个正着。
于是谢老板就看那黑塔大汉忽然僵硬了一瞬,接着就瞪了几个小辈一眼,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逼着智通管谢栋喊叔。
谢栋见状,连忙摆手,道:“咱们各论各的好了。李大哥你先把包袱放了,我去厨房做菜,咱们中午好好吃上一顿!”
中午的饭菜果然丰盛,倒是做菜之人因为还要顾着饭馆的生意,只吃到一半,就去前院忙乎了。
剩下智通叔侄俩和谢沛、李彦锦四人,在后院继续慢慢吃。
智通也趁此机会,把之前救人的事情说了一遍。李长奎听了,点头道:“不错,没有傻不愣登地直接冲上去抢人,还知道隐藏下行迹。你如今也大了,叔叔就盼着什么时候你能有本事给我收拾收拾烂摊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