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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沛眼看着朱大一行人转进了背街的七弯巷,她眼珠微转, 立即想到了朱大的干爹正是住在这里。
扭头朝两侧看了看,谢沛神色自若地走进了隔壁的合仁巷。
朱屠户颇有些资财, 他家房舍院落是七弯巷中最大的。
且朱屠户为人霸道蛮横, 早年间不但强占了两条巷子之间的防火道。后来更是用极低的价格把合仁巷中一户人家的后院给抢了过来。
因惧怕朱屠户,合仁巷中的居民都不愿挨着他家, 结果倒让谢二娘如今能从合仁巷中轻易地翻进朱屠户家的后院。
谢沛走得快,她爬上朱屠户家院墙时, 朱婆子四人才刚刚进了朱彪家大门。
朱彪此时并不在家, 他的两个儿子也在肉铺中帮忙,家里只有两个儿媳和三个小儿。
大儿媳张氏并不喜欢朱大和朱婆子,但碍于公公的面子,还是打起精神把“三弟”一行人迎了进来。
几人进了堂屋, 张氏让弟妹刘氏送了茶水来, 这才问道:“三弟,这二位是?”
朱婆子抢在朱大之前,开口道:“嗨,这是我家朱大的远房表妹,因夫家败落, 特来投奔。但我家多有不便,就想着能不能先到他干爹家暂住几日。赶明就让朱大去租个小院, 再让他表妹带着孩子搬进去就是了。”
张氏心中实不愿收留朱大的什么表妹, 但她扭头去瞧那对素服母女时, 却起了丝怜悯之心。
大的那个,脸上脂粉不施,眼帘微垂,肤色淡黄,看着就有些憔悴伤怀。
小的那个,长眸尖脸,正有些不安地打量着众人。
张氏想着自家公公平日所为,那些个恶事定然会祸及后代,因此就打着积福的心思,说道:“也罢,既然婆婆开口了,那就先在我家落个脚。三弟快去租院子吧,你干爹那个脾气,恐怕要吓坏你家表亲。”
朱婆子心中暗暗呸了声,转头又嘱咐那对母女道:“我家除了我这老婆子,其他俱是男子,如今名分未定,不好同居一处。这里是我儿干爹家,你们且在这里安住。过几日,租好了院子,就来接你们搬去。”
程惠仙心中有些疑虑,但面上却乖巧地低头应了。
那朱大看着程惠仙一副娇弱姿态,偏又长了个肉奶/奶的酥胸、细柳儿的纤腰,简直快要把他的魂都勾了去。
要不是朱婆子连掐带踹了好几下,朱大都恨不得赶紧就在干爹家,把人先办了再说。
待朱婆子与朱大走后,张氏就带着程惠仙和她女儿,找了个屋子安置下来。
而朱大跟着他娘离了朱彪家后,就忍不住埋怨他娘。
“干啥还要把人送到我干爹家啊?”
“老娘当初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三个夯货?你也不想想,现在咱家是个什么样子?那小妇人长得标致,却也不是个好拿捏的。你来之前,马矬子硬是被人一张嘴给奚落地无地自容。若不是你娘我嘴里能开出水仙花来,你当那小妇人会乖乖地跟了来?”
“还怕她个小娘们吗?回头把人办了,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你知道个屁!天天就记着裤裆里那二两肉,还真以为那妇人是好摆布的吗?刚才人家可是说了,不但户籍路引都带着,且还识得几个大字。说那马矬子若再敢纠缠,就找到县老爷告他一个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懂了吗?除非咱把这娘俩都捆了,锁在家里。不然,你可强留不住人家。”
朱大被他娘训得有些讪讪的,无赖地说道:“反正都强留不住,能弄一次也不算亏嘛……”
“弄你爷头!听我的,咱们先骗那妇人嫁进来,落了户籍以后,她再想跑就没门了。这之前,就先按那小妇人说的,去租个小院,把那娘俩安置过去,亲事也正儿八经地办起来……回头,咱还要请你干爹帮衬帮衬才好。”
二人边说边走,完全没注意刚才那番话已经被某人偷听去了。
谢沛回到家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听朱家二人的话,他们分明是打算骗娶程氏的,那为何上辈子阿爹会在路边救下狼狈不堪的程家母女,甚至出于道义不得不收留了二人呢?
她想了一会,决定晚上再去探一探朱彪家。
中饭前,李彦锦凑到谢沛跟前,小声道:“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本军师外号赛诸葛,要不要给你点拨点拨?”
“快吃吧,吃完卖你的炸豆腐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一肚子坏水似的。”谢沛好笑地说道。
“喂!我这满腹的良策锦计怎么能是坏水呢?你肯定是嫉妒我的才华!”李彦锦看谢沛不欲多说,就贫了两句,赶紧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