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在走进金悦酒店之前, 他经常整夜整夜的失眠, 那时候, 他连睡梦中, 都在计算着家里的债务,谋划着翻盘的计划, 甚至是为藏身之处发愁。如今烦恼已去一半,他也不必担心债主上门,却依旧和以前一样,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晚上是他私人的时间。在这几个小时里,他终于可以卸下情人的面具,去怀念,去憎恨, 被丧亲和悲恋折磨,自我怀疑以及自我否定。
沈浚齐知道,白天不行。没有一个金主愿意看到情人如此难堪且丑陋的一面。这是比维持美貌更难办的一件事, 他做到了。
可是他难受。
沈浚齐头埋在被子里叹了口气, 然后感觉到环住自己胳膊的胳膊突然紧了一紧。
“还不睡?”
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沙哑, 沈浚齐心里没来由地一慌。
他还没做出回答,陆桓松开了他,掀开被子,打开壁灯去了卫生间。
沈浚齐偷偷松了口气。
晚上他还是太松懈了。
沈浚齐卷着被子转过身来,乖乖等着陆桓回来。
陆桓去完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 看到沈浚齐抱着被子盯着自己, 眼睛亮亮的,看起来没有一点睡意朦胧的感觉。
同床共枕这几天来,陆桓早察觉到,沈浚齐晚上的睡眠质量堪忧。刚躺下抱着沈浚齐的时候,他会紧张,直到自己迷迷糊糊快睡着了,才感觉到他的身体软和了些。中途偶尔醒来,沈浚齐有节奏的呼吸总让陆桓感觉到,沈浚齐还没有睡着。
“你是不是睡眠不太好?”
对于陆桓的问题,沈浚齐老实承认了。
“是。”
“有烦心事?”
沈浚齐说:“怎么可能没有。”
“比如?”
沈浚齐不想说家里的事情,他知道,陆桓也不想听这个答案,便说:“比如,我其实很想要份工作。”
陆桓说:“缺钱?”
沈浚齐听到这话,表情有点不太自然:“陆桓,我不是贪生怕死,也不是爱慕虚荣,如果条件允许,我更希望我出门去上班。”
“嗯。”
陆桓没说什么,他回到了床上,用被子把两人都裹住了。
这回沈浚齐没有紧张,而是十分主动靠在了他的怀里。
两人都有些别的心思。
打破沉默的,是陆桓。
“我就说你吃的不算少,怎么长得还不胖。”
陆桓伸手去摸沈浚齐的腰,沈浚齐身子一弓,躲开了。
“别碰,我怕痒——”
“刚刚怎么没听你说怕痒?”
大概因为是夜晚,陆桓的嗓音里是浓浓的笑意,他又重新把沈浚齐抱进了怀里,低着头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低下头,在他头顶亲了一下。
“你不必太在意某些事情,你担心的一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安心睡觉。”
沈浚齐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陆桓说:“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
“只要你遵守合约。”
再一次听到这话,沈浚齐心里却不是感激,而是深深地担忧。
他低下头,不想用挤出来的假笑去面对陆桓:“谢谢。”
“睡吧。”
“嗯。”
陆桓关掉了壁灯,没过多久,他的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只留下沈浚齐瞪着双眼,凝视着黑夜。
陆桓就是陆桓,一句话就能把他打击地支离破碎,而他唯一的筹码,竟然是手机里的录音。
沈浚齐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将头埋在被子里,强迫自己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睡一觉,来迎接一个月后的豪赌。
*
第二天陆桓去上班后,沈浚齐给袁桥打了电话。
他在十二点左右打了一个,袁桥没有接,过了半个小时,又打了两个,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告诉他,袁桥把他拉黑了。
沈浚齐换了家里的座机,这回袁桥接得很快,然而在听到沈浚齐的声音后,就把电话挂掉了。
沈浚齐又等了半个小时,用家里的座机打了过去。袁桥依然接了电话,听到是沈浚齐的声音后骂了沈浚齐两句,又把电话挂了。十分钟后,沈浚齐用座机打了第三次,袁桥还是接了,这一次,他没能忍住,对着沈浚齐破口大骂。
沈浚齐把话筒挪开,听他骂完后,问他:“我发现了,你不会拉黑这个电话。”
袁桥说:“神经病!再骚扰我,我他妈找人来打你了!”
沈浚齐说:“我想和你谈谈。”
袁桥说:“谈你个球,老、子不想和神经病说话。”
沈浚齐说:“你想不想知道,陆桓到底知道昨天的事没?”
袁桥刚准备挂断电话,听到沈浚齐这句话,慌忙又把手机放到耳边。
“到底怎么回事?”
沈浚齐说:“袁老板,我只想给你说一件事,我是诚心和你谈交易的,而且昨天的事情,我们两方都有责任。”
袁桥一惊,随即在那边骂了一句:“你还有脸说我???”
沈浚齐说:“现在,我们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袁桥昨晚就意识到这事瞒不过陆桓,陆桓已经对他产生怀疑,可是没想到,沈浚齐那边,也露馅了。
他有点不相信沈浚齐,沈浚齐也不辩解,而是报了医院的名字和医生的姓:“这个是我昨天去看脚的医生,如果你有办法套她的话,可以去问问,昨天她是怎么给陆桓说的。”
袁桥说:“医生说了什么关我什么事。”
沈浚齐说:“我以为陆桓不会来,给医生照实说了,脚是踹门伤的,但是我给陆桓说的是,脚是走路扭的。”
袁桥问他:“你自己露馅了怪我??”
沈浚齐说:“我没怪你,我只是说一下事实。”
袁桥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本来嫉恨陆桓去医院看沈浚齐,现在听沈浚齐这么一说,又觉得陆桓去医院,也有可能是逮个现场。
陆桓对沈浚齐的防备,在他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那么一点。
袁桥在电话里哼了一声。
袁桥说:“所以,陆桓要把你怎样?”
沈浚齐问:“你怎么不问陆桓要把我们怎么样?”
袁桥又冷哼一声。
沈浚齐说:“陆桓后天就要出差了,这次出差时间长,也没心思顾及其他事,所以没事了。怎么样,我还是周一来上班?”
袁桥说:“免谈。”
袁桥把电话挂了,他并不打算理会沈浚齐。沈浚齐这灾星,谁沾上谁倒霉。
挂了电话,他又把助理叫过来,让助理晚上去谭家菜订个餐位,晚上向陆桓道歉赔罪。
他已经看穿了一切,与其逼着沈浚齐退让,倒不如多讨好讨好金主。
助理去订了餐位,袁桥又去挑了份礼物,他事先和陆桓的秘书打听过,陆桓今天晚上并没有饭局。
袁桥信心满怀,准备在电话里就坦白,然后卖卖惨,把陆桓约出来。
眼看着陆桓要下班了,袁桥拨通了陆桓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陆桓还没说话,袁桥便发挥着超常的演技,痛哭流涕表示后悔。
让他意外又高兴的是,陆桓竟然听他哭完了。
然后,他听到陆桓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答应了沈浚齐什么条件?”
袁桥就等着踩一脚沈浚齐,说:“是。”
陆桓说:“什么条件?”
袁桥说:“他想去酒吧去上班,我答应了。”
陆桓问:“酒吧?你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