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越过他宽厚的肩膀,能看见他的俊秀的侧颜,那是她在梦里思念过的一张脸。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感动,就看见父亲的手在空中划过,啪的一声,落在了那张脸上。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从他的背后冲了出来,托起他的下巴,看他的脸。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听着她发颤的声音,陈季和故作镇定的摇头,刚才左父的那一巴掌算是用了十成的力气,让他感觉下颚都差点脱臼。
见他说没事,左闻溪立马转了回来面前着父亲,伸开双臂把陈季和护在伸手。
“爸,你怎么能打人啊!”
她没想到父亲会动手,更没有想到父亲会对一个客人动手。
“你别叫我,在你的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父亲了。”
看着女儿护崽儿似的,把男人护在身后,大有他再敢上前,就和他拼命的架势,左父气得能呕出一口心头血。
“爸,我没有!”
“没有的话,就马上把这个男人给我赶出去,以后都不许再见他。”
对于父亲的命令,左闻溪这一次真的难以执行。
“我做不到,让我不见他,除非我瞎了,或者我死了!”
“你……”
左父这一生气,就又感觉心口痛,这么多年,左闻溪是头一个把他气成这样的。
“爸,这么多年你和妈妈说什么,我都去做了,唯独这一次,我求你们别逼我。”
“逼你,我和你妈妈是逼你?我们那是为你好!”
听到父亲怎么说,左闻溪反而笑了,一边笑、一边摇头。
“不,那不是为我好,我中学就认识他了,这么多年只喜欢过他一个人。”
“三年前…三年前你们让我和他分手,那个时候我虽然不情愿,但也照做了。因为我以为自己没有那么离不开他,我以为没有他,我还可以喜欢别人!”
最后几个字,左闻溪几乎是吼出来的,那个时候年少轻狂,她真的以为自己还可以喜欢别人,所以就提出了分手。
“可是我错了,这三年,我每年只在家待一个星期,可那一个星期的每一天,我都想去看他,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想知道他是不是有了别人,可我一次都没有,我忍住了,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说到这里时,左闻溪早已经泣不成声,眼泪顺着下巴滴在了衣领上,领口打湿了大片。
“因为我想戒掉他,当初是我提的分手,我想证明给自己看,我左闻溪离开他陈季和也还可以喜欢上别人!”
“可是我每一次都失败了,每次失眠的时候会想他,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会想他,看见路边弹吉他的流浪歌手时也会想他。”
“三年,我一边害怕,又一边盼望着他和别的女人结婚。这样,我就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他面前,堂堂正正的祝福他,可我又特别怕。”
“我怕他如果结婚了,我这辈子就要一个人了,一个人有多可怕你们懂吗?就是除了工作、学习和睡觉,就不能又一刻的清闲,只要闲下来,就会失去方向,失去目标,浑浑沌沌的坐在那里,像是个行尸走肉一样。”
“三年我都没有忘记他,你们是不是要我花一辈子时间去忘记我最爱的男人?”
其实,她知道,也许下辈子,她也不一定会忘记他。
世界很大,人也很多,可她的心很小,爱得也只有他一个,装下了他,别人就再也走不进来了,除非,给她换一颗心脏。
左闻溪的问题把左父难住了,他之前并不了解女儿和陈季和之间的感情,只是开口就让他们分手了。
第一次看见女儿哭成泪人,第一次听女儿到女儿说出她心里的苦涩,左闻溪的母亲也已经哭红了眼睛,她拽了拽丈夫的袖子,暗示他别意气用事。
左父的脑袋里也还是那个问题:是不是要让他的女儿,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一个男人?
看着女儿眼里的决然,左父无奈的甩了甩手,低声叹气。
“你们走吧,都走吧!”
听到这里,左闻溪的心都凉透了,她把什么都说了,也依然没有改变父亲的心意,难道她真的要在爱人和父亲之间做选择。
就当左闻溪失魂落魄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季和站了出来,握住她的手,对她的父母躹了一躬。
“伯父伯母,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拜访二位。”
说完,就拉着她往外走,左闻溪有些迟疑,但还是被他牵着走出了家门。
说着,就把毫无准备的左闻溪拉起来,转头对她说。
“这位是我父亲。”
左闻溪被他这个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赶紧换上笑脸和对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