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有点怵黄炜业,赶紧起来喊叔叔,阳子也跟着喊。
黄炜业点点头,也不说话,他就这样的脾气。看着黄莺自己要过来,她走路不稳当。
黄炜业就点了点她,“在那等着啊,爸先去洗手。”
黄莺就跟没听见一样,跟在屁股后面,等着黄炜业擦完脸才抱孩子。
“爸,吃饭。”黄莺揽着黄炜业脖子在那里晃着,她跟她爸亲,平时也就她爸能抱她,现在郎菊南一般抱不了,有点沉。
黄炜业也不生气,就让她在那里晃,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从兜里拿出来一个纸包,里面放着几块酥糖,外面是白色糖皮,里面就是粉,那种花生或者是别的坚果。
他递给老三一块,又给了宋阳一块,剩下的就给收起来了,这东西他一点也不碰,也不知道喜不喜欢吃。
宋阳在那里一口吃着,一只手在那里张着,掉下的渣渣也给吃了,他就纳闷,怎么不给小宝吃糖。
他觉得小宝也可怜,他们俩都有后妈了,结果她爸给外人吃糖也不给亲闺女吃。
“都过来吃饭了,阳子跟三儿多吃点,就当是自己家。”郎菊南做了很多萝卜丝,外面金黄焦脆,里面就是软软的萝卜条。
黄炜业一看今天中午饭不错,他丈母娘手艺一般,但一般人都会几个拿手菜,这个就是拿手菜了。
他先盛出来半碗汤,里面没肉,这样的肉黄莺咬不动,青菜叶子就那么几根。
看着里面有俩鸡蛋,就给俩男孩一人一个,连肉带菜都有,郎菊南自己吃自己的。
黄莺光吃萝卜丝,她就喜欢吃这个,人家再喜欢吃的东西吃多了也就腻了。她不是这样的,你天天给我吃,你顿顿吃这个,她还是照样喜欢吃。
郎菊南给她小碗里放上,都给夹碎了,她就吧唧吧唧的吃,自己用一个小勺子,稳稳地自己吃。
这边吃饭,那边也开席 ,宋奶奶就挂着宋阳,忙活了一上午陪客。
郎月红点了点头,她身体觉得不舒服,平常起得就晚,今天就更晚了。看了一眼九点稍过,拢了拢头发,洗漱完又从一个瓷瓶子里抠出点膏脂。
从镜子里看自己,脸色不显白皙,透着些蜡黄,脸颊两侧不少的孕妇斑,显得气色就更难看了 。但毕竟年轻,也是个美人,长相随妈,但是五官更深邃一点,身材也是高挑纤细,能看出有点外国血统。
餐桌就是个八仙桌,深红色的釉色很有质感,上面铺了绣花白桌布,看着就很讲究。先把汤给放上,郎菊南又去厨房端饭菜,来回两三趟才坐下。
“闺女啊,你先喝汤,炜业昨天带回来的,今早上一大早就给收拾着炖上了。也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走了,这段时间工作忙。”郎菊南吃过了,但还是陪在餐桌上,看闺女夹菜伸胳膊,菜盘子往前推了推。
冬天青菜少见,浅盘子里就那么一坨小油菜,郎月红吃着好。她的饭就是孕妇饭,每一顿有汤有菜,搁现在就是豪华版高定。她自己身体不是很好,小时候没爹磕磕绊绊地,现在怀孕了全家好东西全紧着一个人吃。
“这汤好喝,我喝完了还得喝一碗,今天天冷,外面这雪怎么也得一天了。”郎月红吃着热饭感觉好了不少,她挺知足的,也是经过苦日子的人。
“是呢,这雪鹅毛一样,少见的大,过两天还不知道怎么冷呢。你自己多穿点,屋里火炉子我给你烧的热热的。”郎菊南看了看汤下去大半碗,觉得心里踏实,能吃是福。至于吃的胖了不好生这样的事不存在的,也不看看什么年景,吃个八分饱也算是幸福了。
她这辈子统共这么一个姑娘,可不就盼着她好。生的年代不好,小时候跟着没少受委屈,结婚了还带着妈一起,这份心意没少被人说嘴。郎菊南这辈子啊,就盼着她姑娘好,她姑娘好了她就觉得挺有活头,赶明儿生个外孙子更有活头了。
外面小孩早就闹开了,一群小子平常就闹,现在下雪了更来劲,活像天老爷给御赐的礼物一样。大的带小的,姐姐拖拉着妹妹,高矮参差,但绝对一大串,这年头谁家孩子不是四五个呢。
郎月红听着就想着出去看看,看她妈在厨房刷碗也没吱声,自己带上帽子围着围巾就出去了。不远就看着一窝孩子在那堆雪人,家门口的雪一早就有人收拾了,路上的雪也给扫出一条小道来,她不往孩子那边凑,就想沿着扫出来的小路走走。
雪花还是乌压压的飘,郎月红伸手就能落上好几片,那形状那个头绝对是往年不能比的。她就伸着手看,看着雪花一点点在手心里化成水。
她昨晚梦到她爸了,她爸领着她在雪地里走,那雪比这还大,一走就是一个深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