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提斯夹紧了马肚子,让胯下的战马如同疯了一样冲过人群,战马奔袭而过,撞倒好几个自己的士兵,瑟林迪尔的战士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道法提斯大人为何如此急切的向前冲锋,有些新入伍不久的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被撞倒的人手足无措。但是法提斯并没有向他们解释或者做出什么示意,而是直接冲到班达克的身边,之后拉紧缰绳任由马匹嘶鸣的晃动身躯,对班达克大声吼道:
“你知道该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
班达克昂起头,不甘示弱的冲着马背上的法提斯吼了一声,随后马上从一旁的弩手随从手里夺过攻城弩,之后瞄准了葛瑞福斯国王。
弩箭脱弦的力量震动了周围的空气,劲道强到连贴在弩边的班达克脸上的皮肉都抽动起来。弩箭飞速破空而去,直奔葛瑞福斯国王的脑袋而去。
但是葛瑞福斯国王虽然冲锋的有些莽撞但是可不傻,他身边的亲卫们始终不离他超过五步远,宽阔的盾牌也始终保护着国王的身躯。那支弩箭虽然又快又狠,但是在在半路就被一名军士手中的阔盾拦下,哪怕这支钢弩矢的箭头整个穿透的了阔盾,但却没有对国王造成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别傻站着了,你们都瞎了吗?!看不见那是谁吗?!”
看到自己的弩箭没有命中目标后,班达克的胸膛不断起伏翻腾,充满了污言秽语的词汇大量喷洒在身边的弩手和弓箭手们之中,他们此时才从法提斯横冲直撞的诧异中缓过神来,立刻开始疯狂的朝着围墙上的葛瑞福斯国王倾泻箭矢和弩矢。
密集的箭雨一时压得葛瑞福斯国王抬不起头,在如此凶猛的攻势下,多名国王的亲卫和自觉赶来支援国王的士兵都负了伤。双方的距离并没有拉的太远,重弩可以在这个距离里打断大部分锁子甲和半数以上铆接链甲的铁环,哪怕是穿着厚实链甲的重步兵也会被射伤或者留下淤伤,哪怕是国王那些身穿板甲衣的亲卫,也很难保证所有盔甲的薄弱处都不会中招,毕竟对方的弩箭数量实在太多了,而己方的弩手还没有登上围墙,无法掩护自己。
但是国王的盔甲在此时体现出了其精工所制的优秀质量,重弩的弩箭打在表面呈现一定弧形的板甲上只能留下一个箭尖大小的痕迹之后就被弹飞了,哪怕是瑟林迪尔和阿米拉军队中少数几个罗多克狙击手手中的攻城弩打在关节处也只是让国王陛下闷哼一声,在盔甲上留下了有些阻碍行动的凹痕,依旧无法造成有效伤害。
坚固的难以想象的全身板甲,就连眼部都是铁格栅一样拥有足够的保护,加上身边没完没了的持盾护卫们,使得斩首行动几乎无法实现。
“这该死的铁乌龟!”
法提斯难得的爆了句粗口,班达克听到这话斜着眼望了他一下,看了看他身上质量差些但是防护面积完全不输给葛瑞福斯国王的厚重板甲,撇了撇嘴,之后躲进了人群之中。
法提斯没有再管班达克的行动,他快速将自己刚渡河完毕,浑身湿透的部队集结起来,没做任何休息就冲向了敌人。如果换做其他部队,这些战士的士气应该相当低落,但是他们是奉拜伦为圣的虔诚信徒和得到拜伦土地恩惠的阿米拉人,他们毫无畏惧,也不在乎疲惫,义无反顾的冲向了正试图在围墙下站稳脚跟的罗多克王国军。
班达克在人群之中穿梭着,寻找每一个能对敌人造成致命一击的机会。他虽然依然注意着国王的动向,但是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攻击其他人的机会。攻城弩上绞盘的速度很慢,哪怕自己有三把弩一个紧跟他脚步的随从也依然很慢,所以他必须保证自己每一次射击都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军士?狙击手?国王亲卫?领主的侍从?甚至领主本人?!班达克每一次射击,都会让对方的阵线出现不同程度的震动。军士们保护较弱的腿部动脉被刺破,狙击手在瞄准的时候被另一支弩箭射穿耳朵,国王的侍卫从围墙上跌落,领主的侍从被直接射穿脑壳,就连一位领主自己也被射中了肩膀,不是盔甲保护他很可能会失去一条胳膊,那一箭非常狠辣,如果完全洞穿盔甲,骨骼关节处一定会被插出个窟窿。
但随着战况的不断加剧,双方这种针对重要成员的狙击行动还是被终止了,阿米拉勇敢的战士们靠着不怕死的精神冲进了国王部队的阵线之中,他们有些人哪怕被长枪刺入身体,依然继续尝试着前进。而国王军的部队也夺取了多段围墙,开始大量涌入围墙内区,不断的冲击着瑟林迪尔和阿米拉加米奇的部队。
已经没人在意自己到底该在哪个位置了,战士们混乱的冲杀在一起,将武器挥向每一个攻击自己或者看起来像是要攻击自己的人,鲜血混杂着泥土将这片土地变成一片血红色的沼泽地,上面布满了碍事的尸体,每个人都在尽力让站在自己对面的家伙流血,顺便盯着脚下以免自己因为血泥或某具穿着光滑盔甲的尸体摔倒。铁锈的气味恶心的让人呕吐,但是对于杀红了眼的士兵来说,这气味就像烈酒的香气一样上头,催使他们去杀更多的人。
班达克停了下来,他知道机会到了。此时的王国军虽然依旧保护着国王,但是混战之中葛瑞福斯国王也插足其中不断和还留在身边的卫兵一起斩杀那些不要命的阿米拉疯子,在持续的战斗之中,失去了大部分护卫掩护的国王陛下确实是一个闪亮又坚固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