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香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倒当真显得她很无辜,仿佛是宁盛天冤枉她一样。
宁盛天眯着眼睛打量着沈凝香,要不就是此事和沈凝香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要不就是她的演技实在太好,竟是连自己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既如此,那就从顾合颐的身上下手好了!
宁盛天本就不是善男信女,为了得到真相,他不惜任何代价,因此一把捞起顾合颐,“沈凝香,你最好说实话,一个人若是在气头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正如沈凝香是顾慈的软肋一样,宁盛天的心里面清楚,顾合颐也是沈凝香的软肋,因此这样一来,沈凝香就不得不说实话。
顾合颐毫无防备地被拽了起来,就再也不能装睡了,“宁叔叔,你弄疼我了!”
宁盛天此刻可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只是恶狠狠地看向沈凝香,“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此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
说话的并不是沈凝香,而是顾合颐,她就见不得有人凶她的娘亲,从小到大,娘亲对她最好了,所以顾合颐曾经发誓一定要保护好沈凝香。
“你?”
宁盛天不敢相信地看着顾合颐,不过是个几岁的小女孩罢了,能翻出什么大浪来?除非是沈凝香授意的,说到底,此事和沈凝香定是逃脱不了干系。
宁盛天之所以如此苦苦逼问,一方面是为了找出此事真正的推手,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找出军中是否有宫里面派来的人,若是沈凝香做的倒是还好,自己抓了她们,沈凝香不过是为了报复,但若是军中有宫里面的奸细,那么他就危险了。
好在,顾合颐承认了,也就是说,此事和宫里面的那些人关系不大,虽然宁盛天基本排除了宫里面那些人的嫌疑,不过他见多了宫里面的尔虞我诈,自是不会掉以轻心,此次回宫,他就要彻底地铲除异己。
“没错。”顾合颐挺起胸脯,她保护娘亲的时候到了,“就是我,宁叔叔不要这么小气嘛,不过是颐儿玩闹的时候弄丢了火把,谁知道竟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顾合颐的眼神清澈,好似这件事情真的只是她不小心所为的样子,只是这样的说辞也许别人会信,宁盛天却是不会,顾合颐人小鬼大,此事定是她故意的。
都怪他那天晚上太过于大意,否则也不会让一个小孩子钻了空子!
想到自己竟然败在一个小孩子的手里面,宁盛天就觉得无地自容,偏偏顾合颐又是沈凝香的孩子,宁盛天就算是有心杀了她,到底也是下不去手。
更何况若是传了出去,他堂堂一个南岳国太子竟然对一个五岁的孩童下手,对他的名声终究也是不好的,往严重了说,会影响到他日后的登基大事。
因此宁盛天到底是忍了下来,“跟我回宫!”
回宫?
沈凝香睁大了眼睛,宁盛天所说的回宫,定是回到南岳的宫里面去,只是还在打仗,好端端的,为何要回宫呢?
细细一想,沈凝香不禁心下了然,是了,宁盛天被人烧了粮草和弹药库,自然是要回去取些补给,还要给皇帝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总不能说是顾合颐一个小孩子偶然失手,结果就将看守森严的粮草库和弹药库给炸了吧?
若是这样说,岂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到底是沈凝香做了亏心事,因此连拒绝的话都不敢说,只是默默地点了头,这样一来,她离顾慈的距离就更远了。
只盼着顾慈能快些知道南岳军营里的消息,然后派人来营救自己,一旦到了深宫之中,想要出去就更为困难了。
待到宁盛天出去之后,顾合颐一脸的邀功,“娘亲,颐儿是不是很厉害?”
沈凝香摸了摸顾合颐的头发,“是,颐儿比娘亲厉害多了!”
小孩子得到几句夸赞之后就很容易满足,她享受沈凝香的抚摸,“颐儿曾经答应过父王,要好好照顾娘亲的,等日后见到父王,颐儿可是要父王好好地夸奖我一番!”
沈凝香苦笑,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与顾慈相聚,事到如今,她是越发后悔这趟边境之行了,若是当初自己不一意孤行,也不会有了这许多麻烦了。
而此时,顾慈退军两百里的消息已然传到了皇宫之中,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面,这就是所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说顾慈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过在皇帝的眼中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更何况,皇帝的御前还有许多小人,尤其是对锦亲王府看不惯的小人。
“皇上,此番兵败,乃是大御的奇耻大辱,数百年来,从未有过这种时候!”
“是啊,若是这样下去,咱们大御的领地岂不是要拱手相让?不出数日,他们就要打到金陵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声讨顾慈和沈老将军,这是打压锦亲王府和将军府的大好时候,他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