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蓉没想到他这个点来,忙不迭起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覃,覃将军,我,我……”
“我什么我?”覃炀粗鲁打断,“滚去躺好!”
温婉蓉被吼得一愣,乖乖照办,合着衣服脱鞋上榻,很自觉地将两床被子分开,把厚的铺好,自己抱着薄被,准备打地铺。
“发烧睡地上,想死吧?”覃炀一把将她推到榻上,烦躁扯过手里被子,“睡里面去!”
温婉蓉“哦……”一声,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酒气,想到第一天来疆戎的教训,赶紧抱起厚被子,裹在身上,下床随便找个椅子坐好。
“你干什么?”覃炀莫名其妙看向她,没好气地问。
温婉蓉站起来回答:“不干什么,榻太小,容不下两人,将军先睡。”
覃炀哼一声,叫她吹灯,然后睡自己的。
他很快入眠,温婉蓉却坐着愣神,她已经退烧,但整个人像散了架,走路跟踩棉絮一样,轻飘飘的,难受要死。
她知道覃炀讨厌她,所以尽量不找任何人麻烦,少说话多做事,但似乎做什么都不对。
温婉蓉反复思考原因,唯一解释得通就是,她虽为温家养女,地位不如庶出姑娘,自然配不上覃家,偏偏覃炀不得不娶她,就好比麻雀飞上枝头也未必变凤凰。
但她从没想过,通过覃家变凤凰。
起先她天真地认为,及笄前嫁出去,再不用看杜夫人脸色度日,现在看来,覃炀比杜夫人更难应付。
难道真要和这样的人共度一生?
温婉蓉想了一晚上,觉得有些话得说明,她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以后的日子,即便在燕都,他别太为难她。
天亮前,她靠在椅背上,打算眯会就起来去拿早饭,没想到一下子就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被覃炀挂佩剑发出的叮当声吵醒。
温婉蓉睁开眼,发现外面大亮,自己裹着被子躺在榻上,薄被搭在厚被上,带有暖暖余温,似乎覃炀刚起来没多久就把她抱过来。
她对他的忽冷忽热没闹明白,也不敢乱问,强打精神爬起来:“覃将军,我这就去拿早饭。”
“不用,我已经叫人送来了。”覃炀自顾自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开吃。
温婉蓉鼻观口口观心,看他心情还好,洗漱过后,坐到对面,犹豫半晌,小心试探:“覃将军,我还能回燕都吗?”
覃炀:“能。”
温婉蓉斟字酌句:“养父说,这次回去,他会亲自登门找将军商议婚姻大事。我没要求,就是配合做做样子,将来能有个小门小院足矣,绝不敢干涉将军生活半步。”
“然后?”覃炀波澜不惊抬眸。
温婉蓉被问懵了:“没然后。”
覃炀问:“说完了?”
温婉蓉点点头:“说完了。”
覃炀没再理她,吃干净碗里的粥,大马金刀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神色复杂斜眼睨她片刻,倏尔笑起来,笑未到眼底就消失不见。
“温婉蓉,”他边说边起身,“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但前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