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看看天色:“估摸二爷已经快出城郊,您现在赶过去,只怕一天赶不回,老祖宗不会同意的。”
温婉蓉坚持:“我想去送送,有什么办法吗?”
冬青犹豫片刻,要她在原地等,得去问问老太太的意见。
没过一会,冬青回来,温婉蓉赶紧上前问:“祖母同意了吗?我能不能出去?”
冬青点点头,说上城楼应该可以看见军队,只能目送。
温婉蓉想想问:“我能看到覃炀,覃炀能看到我吗?”
冬青抱歉地笑笑。
温婉蓉说句知道,转头跑回屋,翻箱倒柜。
冬青跟着进屋,怕她受什么刺激,赶紧问:“夫人,您在找什么?”
温婉蓉边找边说:“帔子,一条明红色,六尺长,二爷大婚前送我的。”
冬青问她找帔子做什么?
温婉蓉说一会去城墙上有用。
两人把衣柜翻个底朝天,终于找到那条帔子。
“你陪我去城楼上。”温婉蓉知道冬青做事稳重,她现在需要一个依靠。
冬青没拒绝。
等到了城楼,冬青找守卫将领说明温婉蓉的身份,对方一听是平北将军的家属,很配合。
温婉蓉站在城头,极目很远,一大队人马正急行。
为首披素袍的人,不用猜,肯定是覃炀。
她想,他真走了,保家卫国,用他的方式保护她。
风呼啦啦从耳边刮过,温婉蓉手里拽着明红帔子,举到空中,帔子被风一下吹开,在空中舞动,如同盛开的朱红芙蓉花。
她想,就算覃炀看不见她,应该能看见这条艳丽帔子。
温婉蓉举了很久,直到那队人马消失在视野里。
冬青在一旁小声提醒:“夫人,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温婉蓉有些失落,收好帔子,点点头,跟着冬青回府。
或许和覃炀心有灵犀,或许覃炀不经意一瞥,他看见舞动在城楼上的那抹红,就知道是小绵羊的杰作。
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当然这一切,小绵羊不知道。
有些人就这样,在一起的时候要多恨有多恨,离开,又想,想对方的好。
温婉蓉路过卖糖葫芦的,想起去年中秋,覃炀带她玩到很晚,帮她剥糖壳,带她放小红水灯,只要她累了不想走路,他就背她。
在汴州,他一声不吭挨打,就怕奸细对她不利,替她挡致命三箭。
在安吉,大风雪夜,她顺风,他逆风,明明覃炀的路更难走,还是坚持来找她。
他说爱她不是哄她开心。
她信。
可为什么两人在孩子的事上就是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