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没敢耽搁,一路疾行。
冬青以为他夸大其词,等进到丹泽房间,就发现趴在床上的人披头散发,一手垂在地上,半个身子趴在床边,呼吸微弱,一动不动。
她上前探了探鼻息,蹙紧眉,要人立刻请大夫来。
再等问诊、开方、抓药一摊事弄完,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冬青不方便在丹泽府上久留,跟小厮交代几句,便带人离开。
“丹少卿如何?”温婉蓉一见到冬青,不由露出几分关切。
冬青关了门,嘴角一沉,摇摇头:“大夫说,情况不太乐观。”
温婉蓉纳闷:“他到底发生什么事?”
冬青犹豫片刻,一五一十汇报。
原来丹泽杖责伤势快好了,长公主缠着他进宫陪她,丹泽知道自己逃不掉,硬着头皮去了,谁知道长公主不顾他身体有伤,强行交合。
问题,一次罢了,长公主不知哪根筋不对,非要丹泽模仿覃炀那样,为了激发他,她不顾死活给他下药。
这头长公主如愿以偿,哪怕是代替品,也尝到男人猛浪的一面,那头丹泽在过度耗损后,杖责的伤加上之前虚耗没养好的旧疾一并发作,当场在榻上吐口血,不省人事。
本以为长公主看在平日旧情留下丹泽养病,没想到她嫌他弄脏自己玉枕,一怒之下把丹泽扔回家,不管不问。
至于丹泽府上的小厮,并非出于关心,只因为他这位人前风光,人后唾弃的主子还欠他两月工钱,人死了,到手的银子就飞了。
于是这次诊金是冬青垫付的。
温婉蓉听着只叹气,将钱还给她:“丹少卿是我旧友,这钱自然不该你出。”
冬青本来不要,温婉蓉却硬塞她手里:“你帮我安排安排,找个白天的时间,多带几个人手,我想去看看他。”
冬青劝她算了:“夫人,二爷知道怕不好吧。”
温婉蓉迟疑一会:“我就去看看他,至于二爷那边,有我担着,你别担心。”
话虽这样说,但她还是尽量不让覃炀知道。
以覃炀的脾气,他看不过眼的人,死不死活不活,都没关系,而且他不喜欢的人,也不准温婉蓉沾边。
别说关心,多说句话都不行。
所以等冬青安排好,覃炀前脚出门,半个时辰后,她跟着出门。
时下已近深冬,即便白天,寒风刺骨,路上行人不多。
温婉蓉坐在马车里烤着炭盆,从车帘缝向外瞟了一眼,暗暗叹气,这种天气养病最难熬。
她去年冬天调理身子就亲身经历过一次,想必身体透支严重的丹泽,不会好过。
这次因为人多,她没避嫌,由冬青和三个会武的小厮陪着,一起进了丹泽屋内。
屋里依旧四壁空空。
她要冬青倒水,冬青拎起茶壶晃了晃,别说热水,连冷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