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
覃炀前脚刚进厢房,温婉蓉就迎上来,一边伺候他脱衣服,一边说起宫中的事。
覃炀问宴请名单定了?
温婉蓉摇摇头,不确定道:“应该是牡丹写的初稿,估计过两日就能定下来,不过我仔细看过,差不离。”
覃炀知道她素来谨慎,只问名单上有哪些人,反正自己跑不掉,提前知道请什么牛鬼神蛇,也算幸事。
温婉蓉把平日里和覃府有来往的报了报,剩下不过官场上点头之交,不说也罢。
覃炀听别的名字一晃而过,听到“丹泽……”两个字,眉尾梢跳了跳,灌口茶砸吧下嘴:“四品官也请?牡丹的主意的?”
温婉蓉当时没问,但思忖牡丹不会给自己挖坑,她和覃昱关系甚密,一定知道西伯与丹泽的来往,怎会把一条绳上的蚂蚱堂而皇之放在皇上的刀俎上:“我猜皇叔钦点的。”
覃炀松口气:“算她聪明。”
温婉蓉接着说:“不过西伯使节届时也来,说是到达燕都的时间巧合赶上了。”
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覃炀瞬间会意:“你没看看西伯狗以什么头衔参加中和宴请?不可能还是大理寺卿。”
经他一提醒,温婉蓉倒有点印象:“没写头衔也没写职务,丹泽名字后面是空白。”
果然与覃炀料想没差,他在屏风后洗手,幸灾乐祸的声音伴随水响一并传出来:“温婉蓉,中和节有好戏看了,我把话放在这里,最多不过一个月,西伯狗会动身离开燕都。”
温婉蓉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
覃炀笑得几分隐晦道:“他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五日后,二月二中和节。
风和日丽,万里碧空无云,偶尔微风拂过,御花园中飘过习习迎春花香,好似一缕清幽。
整个花园就属万春亭的迎春开得最盛,灌木般花枝如瀑下垂,上面缀满黄澄澄,大小不一的花朵,远远望去如同一道绚丽围墙。
温婉蓉和齐淑妃一左一右虚扶太后走在抄手游廊里,赏花谈笑,少了几分皇家庄严肃穆,多了几分话家常的寻常氛围。
太后对所选宴请地点十分满意,乐呵呵转头朝身后的牡丹笑道:“今年中和节头一份功劳算兰僖嫔的。”
牡丹连忙福礼,感谢太后赞誉。
齐淑妃在一旁脸色微微变了变,要不是她身怀有孕,哪有兰僖嫔那个狐狸媚子的表现机会。
而一旁的温婉蓉并不多言,只是面带浅笑随着太后的视线看向牡丹,在旁人看来不过皇家子嗣对后宫嫔妃的礼数罢了。
但齐淑妃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上告无门,奈何皇上就中意狐媚子的美色,三天两头歇在合欢苑,谁知道是个福薄的,保不住龙嗣。
她心里暗暗发笑,骂句该。
如今风水轮流转,皇上不又转到景阳宫?可见什么封妃都没有怀子嗣来得快。齐淑妃一边发自肺腑感谢齐佑出的主意,一边扶着太后的胳膊,摸着肚子转移众人视线,娇笑道:“若不是臣妾有身子,定不会劳烦僖嫔一人操劳,还请太后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