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哥儿屁颠颠跑过来,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娘亲!娘亲!爹爹之前答应提前一岁送我马驹,还说等从樟木城回来就去马场!”
说着,他转头看向摇椅上覃炀,确认道:“爹爹,刚刚答应了英哥儿对不对?”
温婉蓉顺着看过去,覃炀朝她笑笑,又朝英哥儿招招手:“对,答应你了,快过来!”
“送什么马驹,万一摔到怎么办?”温婉蓉进屏风后洗手,小声对跟进来的人抱怨。
覃炀笑,要她放心:“马驹矮,摔不着。”
温婉蓉白他一眼,不满道:“英哥儿才多高,马驹再矮能比他矮?以为跟你似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
覃炀见她一脸不乐意,自己乐了:“我说英哥儿怎么知道虎背熊腰,都是你教的。”
“吃饭,吃饭。”温婉蓉擦干净手,推开堵在屏风外的人,叫英哥儿上桌。
今天大概是英哥儿在府邸最最开心的一天,桌上四菜一汤全是他爱吃的口味,没人逼他练拳,也没人管他吃点心,而且爹爹破天荒松口送他小马驹,简直喜上天。
于是这顿饭吃得特有滋味,英哥儿晃荡小腿,坐在覃炀旁边有一句没一句问东问西。
覃炀也有一句没一句回答,听在温婉蓉心里不是滋味。
趁孩子吃完饭在门廊下消食,温婉蓉悄悄问覃炀:“不送孩子走不行吗?他根本不知道就他一人离府,以为有我陪,还担心飒飒想我怎么办。”
覃炀听着皱眉,只问:“他可以不走,你能保全万无一失吗?”
温婉蓉哑然。“保不住就别说没用的。”覃炀脸色沉了沉,语气很不好,“今天下朝,齐佑又被单独叫到御书房,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加上齐臣相,说不定齐家很快成为御前红人,你明白这意味什么,覃家不能出任何差
错。”
温婉蓉垂眸,依旧哑然,她当然明白齐家风生水起意味什么,即便心里千万舍不得,唯有忍痛割爱才是保命之计。
覃炀知道她担心,缓声道:“温婉蓉,我们只是把覃英送到大姑姑那边暂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接回来,不必担心。”
问题这场没有硝烟的朝堂争斗,名门之争何时是尽头?
温婉蓉焦虑地抬起头,四目相对片刻,妥协点点头。
晌午,随行下人、行李整整用了三辆马车。
英哥儿拉着温婉蓉的手迫不及待跨出垂花门,一蹦一跳往最前头的马车走。
等到了车头,婆子端来踩凳,先扶英哥儿上去,英哥儿哧溜钻到车里,随即掀开车帘探头,对温婉蓉催促:“娘亲,快上来呀!”
温婉蓉微微蹙眉,对车夫说:“走吧。”
车夫哎一声,一道响亮的马鞭,车缓缓向侧门前行。
“娘亲……”英哥儿顿时愣住了,倏尔明白去樟木城只有他一人,挂在嘴角的笑意全无,眉头渐渐越收越紧,见爹娘没追上来,绷不住哇一声大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