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连连点头,见温婉蓉面善心慈,不由多说两句:“多谢夫人体谅,老夫人和少夫人也因为哀伤过重,相继病倒,照顾不周之处,多多包涵。”
提及女眷,温婉蓉更得好言相劝:“丧子丧夫之大悲,痛入骨髓,老夫人和少夫人且莫伤怀过度坏了身子,尤其少夫人。”
话点到为止,老管家会意,少夫人年轻,和齐佑新婚没孩子,又是大户之女,迟早再嫁:“夫人言之有理,老奴定会转告。”
温婉蓉颔额,没再多言。三人走到垂花门,老管家鼻观口口观心见覃炀神色很不快,猜到一二,但惧怕他眼底的杀伐气息,转而对温婉蓉赔小心:“夫人,老爷确实悲伤过度,这不纪大人和严大人一连来三天,轮番劝解我家老爷,
不敢有丝毫大意。”
温婉蓉下意识看一眼覃炀,见他爱理不理直径走向马车,只好转头对老管家爱莫能助地笑笑,告辞离开。
马车在路上稍有颠簸,车里的两人随着颠簸摇摇晃晃,安静半晌,覃炀闭目养神,倏尔发出冷笑,讽刺道:“热脸贴冷屁股,舒服吗?”
温婉蓉知道他在怨她,垂眸,绞着手里帕子,蹙蹙眉:“我们已尽礼数,叨论起来,别人只会说齐家,不会说我们。”“妇人之仁!”覃炀不屑嗤一声,睁开眼,火冒三丈,“老子怕叨论,早被唾沫淹死了,我死了吗!成天不知你脑子想什么东西,老子堂堂护国将军被臣相府管家打发,就为了你的礼数,老子丢脸,你高兴吗
,开心啊!”
“我……”
“我什么我!”覃炀粗鲁打断,“动不动拿祖母压我,你当我傻,听不出你的弯弯绕?祖母的话听,我的话就是放屁?!”
温婉蓉辩解:“我没有。”
她顶嘴,覃炀更气,开吼:“你没有什么没有!以前你什么态度,现在什么态度?老子不依你,你就拿乔,主意比天大!惯你惯出毛病!”
温婉蓉被陡然拔高的声音吓得眨眨眼,又怕隔墙有耳,不敢乱说话,冷口背住热汤,委屈别过头,掀开车帘见快到覃府垂花门,叫车夫停车,一个人跳下去,气冲冲离开。
她前脚刚踏进垂花门门槛,覃炀后脚就追上来,扯住她胳膊,不悦道:“老子话没说完!”
“我不想听。”温婉蓉大力抽回手,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提着裙子往院子的方向跑。
她跑两步,又被覃炀抓到。
温婉蓉拼命挣脱:“我说了,不想听你说话,你丢了脸面就找我撒气,骂也骂了,吼也吼了,还想如何?”
她一抬头,眼底浮出水色,四目相对,看得覃炀一愣。
“我没拿你撒气。”他压压心头火,语气稍缓。
“你还说没有。”温婉蓉憋屈极了,吸着鼻子道,“昨儿个我还在祖母面前替你说好话,说你收敛性子,比以前好多了,我处处维护你,多思多虑,不都为了你,你是我夫君,我图什么,图你丢脸?”
说着,她背过身,揉揉眼睛,大步大步往前走。
覃炀跟在后面,没吭声。等到了屋里,关上门,温婉蓉一肚子委屈释放出来,覃炀给她倒水,她也不喝,气鼓鼓坐在床边抹泪。